怀仁看着迷惘的莽汉,继续点拨:“届时你是彻底放弃,再也不去见那女子;还是趁着最后的时光,不顾一切地与她在一起?
你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她的修为持续跌落,直至凡人,然后迅速衰老与逝去。梓鸣,你愿意这样吗?”
怀仁的语速与语调未变,但神情却严肃许多。这一席话,对莽汉不吝于当头棒喝,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醒醒吧,你做不了魂修,你是天生的刀客,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福缘,必须珍惜!这几百年,你沉迷于刀道,神魂修炼可曾被耽误?
你现在只是元婴真人,可元神已修至高阶合体对应的五重后期,这说明什么?
修为与神魂,本就相辅相成,心态对了,就能同步前进。为了元神七重而专修神魂,只能适得其反。
无心插柳,柳自成荫,抛弃执念,按照自己的道,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提升修为,顺其自然地辅以神魂修炼,走出独属于自己的刀道,这才是你妖刀。
你曾与我说过,‘成功的经验,要尽量想办法复制’,而你现在,却想要颠覆从前的正确模式。
梓鸣,为师相信,如果你沿着自己想清楚的道走下去,不仅可以刀法无敌,就连元神境界,也能像现在这样,突飞猛进,远超同阶。
若你片面、偏执着追求元神进阶,而忘了骨子里其实是一位刀客,你将一事无成。
你与那位女子的劫难,你会无力应对,毕生的追求,亦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梓鸣,你明白了吗?”
莽汉的眼中,渐渐放出光彩,这一年多所积累的郁闷、憋屈与偏激,开始疏泄。
“上天真的待我薄吗?我从一介凡人,一路摸索修仙。
靠着偶然得来的小鱼缸,将平凡的修真资质,改造为金、水、木三属性均达到极致的罕见体质,成为鸿青界最耀眼的天才之一。
追求一位遥不可及的仙子,最终居然能如愿以偿地迎娶她。而朋友们,则一个个肝胆相照,义薄云天。
就连心中最大的痛,与林希的相识与交往,不也是一种幸运?
没有她,解不开小鱼缸之谜,自己可能早就命丧奸人之手,在那些历练中,要么遭遇不测,要么无法获得机缘。
上天待自己如此不薄,我却还在怨天尤人,真该好好想想,那些深陷泥潭之人,是怎样活过来的?
既然林希和我的苦难,已无法避免,那就果敢直面。
唯一的正解,是重新打磨心境,尽快突破到合体;至于元神,仍如从前那般,不强求,也不错过偶然的机缘。
对妖女,能做的只有向她提供更多的修炼资源,助她晋升到大乘境,确保她活到我元神七重的那天。
只有这样,我二人才有未来,否则真如师父所说,要么从此永别,要么看着她衰亡。”
看着金梓鸣由阴晴不定,渐渐变得目光坚定,怀仁微笑道:“想明白啦?”
“是的,师父,我想通啦,感谢您的教诲!”金梓鸣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你就留在寺中,随我诵经,听我讲法。半年后,自行离开。”怀仁慈爱说道。
莽汉在万佛寺住了下来,禅钟洗涤他的心灵,佛经赐予他智慧,这种清心寡欲的简单生活,让他越来越宁静与澄澈。
六个月后,他辞别师父,来到叶家,将发生之事如实告知染衣。
他俩在成婚的园子中住下,过起了平凡修行的日子,把那一抹痛楚,深深地埋藏到心底。
就这样过去五年,金梓鸣收到沈心忱的来信,约他去北葵洲西边的上临小城相见。
正好妻子也想回一趟逍遥宗,他便只身前去赴约。
鬼啸谷一直在追查内奸,稳妥起见,他更改了相貌与气息,扮作一位魔修,中转加飞行,终于抵达约定地点。
在一家客栈,他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兄弟,二人都有些激动,紧紧拥抱后,方才坐下说话。
“心忱,你在元婴大圆满巅峰卡了很久,可曾触碰到壁障?”
“碰到过一次,时间很短,就再也没遇上啦。
厉践当年毁我道基,大大增加了我突破的难度,这辈子能否到合体,还真难说。
运气不好的话,恐怕就止步于当前境界,或许再过两百年,你就得来给兄弟收尸。”壮汉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心忱,凭你的天赋、心智与毅力,我相信你能突破,别太担心,这事急不得。
厉践那厮确实可恨,几年前去东海的一个小岛历练,我悄悄坏了他的好事,这家伙至今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哈哈哈!”
金梓鸣笑着与老友分享折磨仇人的快感。
“那敢情好,杀不了那混蛋,恶心他一下也好。”
“心忱,这次让我过来,有事吗?”
“我先问你,你和林希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莽汉心中一紧,担心妖女出事,赶忙问道:“林希怎么啦?”
“你先回答我。”
金梓鸣无奈,只得耐心将原委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听一位师弟提起,说北葵洲中北部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