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先开了,鱼肉兔肉香味渐起。
他将鱼翻了个身,继续架在火堆上烤,然后将烧开的水从石灶上移开,放凉。
楚倾言见他徒手拿起装开水,且已经被烧得变了颜色的瓦盆,不由得心里又暗暗一惊,寻常人只要一碰这烧得变了颜色的瓦盆,只怕手指就被烫熟了,可他一点事都没有,这人的实力,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恐怖。
“水可以喝了,太后娘娘。”等水放到差不多可以喝的温度,男人将水递到楚倾言面前,想起她刚刚用太后命令小太监的语气,不由得揶揄了一句。
可说完又微皱了下眉头,宫里那位表里不一,着实让他不喜,怎能拿这丫头比她。
可楚倾言已经将水接过,“谢小流子。”
小流子?流?流氓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眸光一深,里头又蕴有璀璨火光,他发誓,他一定要惩处她!
楚倾言浑然不知男人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心思,喝完温水之后,特地咂了下舌,“鱼好了没有?兔子肉好了没有?看着兔子不小,鱼也大,我应该是吃不完的,就勉强赏你点兔头鱼尾吧。不必谢,这是我的恩赐。”
男人真的要被她气死。
她这语气,妥妥地就是皇太后的语气。
突然,他猛地擒住她的下颌,上半身凑了过去。
楚倾言一惊,不是吧,气势没能震得住他,鱼未吃兔未啃,在这篝火堆旁,他就要发情乱撒种了?
楚倾言急得正想将瓦盆直接扣他脑门上,未料却听男人声音沉沉道:“不许用这种语气!”
楚倾言惊诧了。
可随后又明白过来,自尊心受打击,承受不了她高高在上的语气了呗,她冷笑,“不好意思,我是侯府嫡小姐,从来都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的,受不了是吧?受不了就现在送我走,我答应帮你探北狂王伤情自然会办到,但不送我回去,我今夜一整夜都会命令你,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谁叫我是侯府嫡小姐,控制不了的,抱歉。”
她说完,还悲天悯人地看他一眼,“你气势不凡,人长得也可以,多半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不会是安国什么不受宠的皇子,从小备受冷落欺凌,隐忍偷生长大,习文练武发誓要有一番抱负,却被派到敌国来,当个探子细作,北狂王不死,你便不得回国吧?”
男人愠怒,这女人倒是挺会猜,挺会胡猜。
看她说得跟真的一样,他都不忍心揭穿她以前在侯府过得猪狗不如般的事实。
见他怒,楚倾言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猜对了几分,不过也只是觉得,因为这男人深藏不露,真不是她几句话和故作强势就试探得出来的。
“总之,不准再用这种语气,否则今夜有你好受。”男人眸光灼热带火,警告一句便放开了她,因为这种氛围,这温暖跳跃的火光,她倔傲的神情,落在他眼里,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他若再不放开她,他会忍不住就此将她生吞活剥,折磨到她第二天连路都走不动。
楚倾言依然故作倔傲,“到底能吃了没有?说了那么多废话,饿死了!”
男人丢了条鱼给她。
楚倾言撕了被褥垫着隔热,抱着鱼就啃了起来。
男人烤鱼烤兔子是有一手的,虽然没什么佐料可加,烤不出多好的味道,但火侯掌握得好,外焦里嫩,吃起来也是自有一番味道。
她吃了一条鱼,半只兔子。
虽说只让男人吃兔头鱼尾,但她吃不了那么多,剩的,自然就便宜他了。
当然,她不便宜他,该他吃的,他也会吃。
彼此吃完之后,男人又往篝火里添了大块的干柴,预计能燃到快天亮。
楚倾言伸了个懒腰,“床是你的,我不夺人之物,就靠着洞壁过一夜,你最好别试图再对我做些什么,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尽管她是没什么办法可对付这个男人的,但狠话还是要撂,撂完之后,她就靠着洞壁闭眼睡觉了,一副真的完全不怕他的模样儿。
男人暗笑不语,在干草铺就的草床上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长长地“嗷呜”了一声。
楚倾言猛地睁开眼睛,是狼叫!
果不其然,脚步声一响,一只通体雪白,长得特别像狗,但细看之下又能看出是狼的动物,从洞外跑了进来,对着她虎视眈眈。
楚倾言赶紧镇定自己,狼不是怕火么?她拿起火堆里的木柴,对着那只狼挥舞。
可这只狼居然不怕火,嗷呜一声,就向她扑去。
楚倾言连忙退,她实在是不想退到男人那边去,可白狼每一次向她扑来,都逼得她不得不往那边退去。
几次之后,她就退到男人身边了。
“喂,还要不要我帮你探北狂王的伤情了,要的话赶紧出手!”楚倾言急忙往后道。
可男人不但不帮她,还翻了个身,面朝内,背朝外,继续睡。
白狼再一次向她扑来。
她自知再退就要摔到男人身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转身就从男人身上爬了过去,身子一滚,躺里面,贴着墙。
扑他!咬他!咬死他!
楚倾言心里存着看好戏的想法,可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