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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厂工会的一个干事,她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我,非要撮合我跟她外甥,每次见面都邀请我去她家。我哪敢去啊,再去两次,回头别人恐怕得传我要跟她外甥结婚了。”

提起这个,于青青就满肚子怨言,只庆幸这不是自己家厂里的领导,不然她得愁死。

“我跟你说,福香,你年纪小就是初级师傅了,比纺织厂里好多干了十几年的工人都拿得多,简直就是他们眼里的香饽饽啊,你可千万要注意点,别随便被那些大妈忽悠回家了。”于青青想起自己的惨痛经历,赶紧叮嘱陈福香。

陈福香被她逗笑了,嘴角弯弯,漾出一个甜美的梨涡。

于青青伸手戳了戳,脸上露出怪阿姨的笑容:“哎呀,好嫩,福香你的皮肤真好,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

“上班啦。”陈福香眉眼含笑地提醒她,两人已经走到厂子里了。

于青青赶紧缩回了手,一脸肃穆地走进了工厂。

刺绣厂人虽然不多,但区域却划分得很严谨,库房、工作区、装裱区,办公室一一隔开。

工作区又分为两块大的区域,一块是大师傅们合作绣制大幅作品的区域,另外一块地方是普通绣工们工作的地方。

库房也分为两处,一个是放普通布料和针线、绣棚之类的,另外一个放置珍贵布料、丝线等物的,据说里面还有金丝银线,这个库房的钥匙直接掌握在厂长手里。

陈福香报道后

,马主任让于青青带着她去普通库房领了属于她的绣棚、绣线、针线。

虽然陈福香进来就是初级师傅,但到底是个新员工,马主任也不敢给她分派太重的任务,先让她绣小幅作品。

刺绣厂已经成立了好几年,有一套严谨的程序。第一件事就是缝接绷布,在绣布的上下两侧缝上其他的布料,以免在上绷压条的时候不会损坏绣布。

陈福香是野路子出身,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而且都是学的几百上千年前的东西,完全不懂这个,好在她进来就是初级师傅,有临时工帮忙。临时工也就是还没入门的学徒,连基本的针法都没学会,边跟着师傅们一边打杂一边学习。

绷好绣布后,技师会用颜料在绣布上描绘出图纸上的图案,打好底稿,剩下的工作就是她的了。

陈福香完全没想到刺绣还有这么多分工,像她上次绣的那把团扇,就她一个人弄的。而在刺绣厂,设计、画图都不用自己操心了,还真是省事。

她盯着绣布上的图案看了几秒,在脑海里记录下这幅图,然后去仓库找到了所需要的几种颜色的丝线,拿了出来,放到一边,然后坐下。

刚才帮她绷绣布的临时工尤慧慧马上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陈福香眨了眨眼,不明白尤慧慧干嘛一直盯着自己,她问:“刚才谢谢你了,你还有事吗?”

尤慧慧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说:“小陈师傅,你,你能教我劈丝线吗?”

劈丝线?怎么劈?

陈福香仔细回忆了一下,她以前看过的那些师傅,好像都没自己劈,全是丫鬟或是小徒弟帮忙劈的,她还真没认真学过。

她抬起头,看向斜对面的一个绣工师傅。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她拿起一根红色的丝线,很快就一分为二,然后再分为四,八,十六,直到分为三十二股才停下来。整个动作熟练流畅,而且特别快,只花了两三分钟的时间。

尤慧慧察觉到她专注的目光,诧异地喊道:“你不会劈丝线?”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让工作区里几十个绣工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于青青看到这一幕,蹭地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站起来,走过去撞了一下

尤慧慧:“想学劈丝线啊?我教你啊,只要你学得会。”

这个尤慧慧,名字取得好,但脑子明显跟名字不符,进来半年多了,连丝线都只能劈到八股,迟迟没法转为学徒,连比她晚进来的员工都成了学徒,现在工厂里就她和一个上个月进来的还是临时工。

尤慧慧不肯走:“我不要你教,我要小陈师傅教。”

她都喊出陈福香“不会劈丝线”了,还嚷着要别人教,分明是不怀好意,故意想让人下不来台。

于青青明白尤慧慧的心理,不就是看陈福香年纪比她还小一点,进来就是初级师傅,而她自己却还只是个临时工,心里不平衡吗?所以一找到陈福香的茬儿,就使劲儿的嚷嚷。

这就是典型的见不得人好!真是脑子有坑,好像福香被人看不起,鄙夷,她就能转为学徒工似的。天天盯着别人,也不想想自己在工作上下了多少功夫。

于青青早看不惯尤慧慧这股酸劲儿了,拽着她说:“福香今天第一天来咱们厂里上班,还不熟悉,先让她适应适应,你到我那边去。”

尤慧慧甩开了她的手:“你都是个学徒,拿什么教我?我要小陈师傅教。”

其他人看着两人争执都没吭声。他们跟陈福香第一天认识,没什么交情,自然不会掺和进来帮她。而且刺绣厂福利好,大家都是凭真本事进来的,可不希望有那种只吃饭不干活的。

陈福香见了,拉了一下于青青的袖子:“青青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