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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冷,被冻醒了,才发现,腿上都是水,你看我裤腿都湿了。”

梅芸芳只好拿起油灯去了陈小鹏的屋子里,发现他的房间靠屋后的一处的麦秆,被那些该死的猴子给扒松了。平时看不出来,这一下雨,水就跟着往屋子里渗,越渗越多,最后顺着麦秆往下滴。好在只有床尾被打湿了。

梅芸芳赶紧又去找了一只水桶,放在床尾,接住天上掉下来的雨水。

陈小鹏的房间就只有那么一处漏雨的地方,情况不算严重。梅芸芳让他回屋休息。

陈小鹏不乐意:“妈,床都湿了,怎么睡嘛。”

“你睡没湿的那半边啊。”梅芸芳没好气地说。

陈小鹏不乐意,撅着嘴,小声抱怨。

梅芸芳头痛得很,按住太阳穴:“不睡是吧,我跟你爸去睡,你就在堂屋里坐一晚上吧。”

“不是,妈,妈……”

“叫妈也没用,我跟你爸的房间,床全被打湿了,里面到处都在漏雨,更没法住人。你嫌自己的房间不好,那家里更没地方睡了!”梅芸芳没好气地说。

白天折腾了那么久,晚上没睡多久,又开始折腾,她哪受得了。

陈小鹏听了这话后,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转:“陈燕红的房间没事啊,妈,我要睡她的房间。”

陈燕红的房间在一侧,确实没受损。

大半夜的,梅芸芳也没力气折腾了,她摆了摆手:“要睡你去睡,我跟你爸在你的房间里将就一晚上。”

“好。”陈小鹏蹬蹬蹬地就跑去了陈燕红的房间。

燕红被吵醒,当然不乐意:“你都十二岁了,咱们再睡在一起像什么话,而且我的床是单人床,根本睡不了两个人。”

陈小鹏理所应当地说:“那你去傻子以前睡的柴房啊,这个地方让给我。我比你小,又是男的,你该让我。”

“你做梦,你咋不去睡傻子睡过的柴房?你赶紧走,这是我的房间。”陈燕红恼火地说。

陈小鹏直接脱了鞋子跳到床上:“什么你的房间?我是男丁,以后要继承咱们老陈家的香火,这房子、家具,屋子里的一切通通都是我的,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你以后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滚,也该是你滚!”

陈燕红不服气,去推他:“那也得等我嫁出去以后再说,你赶紧的,让开。”

“我就不让……啊,妈,陈燕红打我。”陈小鹏被抓了一下,立即扯着嗓子大喊。

梅芸芳好不容易把陈老三安置好,累出了一身的汗,没有心情断他们姐弟的官司,没好气地说:“燕红,你大点,你是姐姐,让让你弟弟,去柴房将就一晚上。”

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陈燕红如坠冰窖,感觉浑身发寒。偏偏这时候,陈小鹏还用力踢了她一脚:“叫你滚啦!”

陈燕红没有防备,摔在地上,手擦过坑坑洼洼的地面,擦破了皮,手心里火辣辣的痛。但这再痛都不及她心里的痛。

“不用你们说,我会滚的,一定滚得远远的!”

良久,黑暗中传来了陈燕红的低喃。她爬了起来,摸黑出了屋,去陈福香住的那间发霉的柴房里,抱着膝盖坐了一晚上。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理解陈阳的愤怒,以及他们兄妹为何会不搭理陈老三了。

好不容易,熬过这艰难的一夜。清晨,雨渐渐停了,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升起,预示着,今天是个大晴天。

梅芸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非常愤怒。

大清早,她就出门,找村里几个会修房子的男人来帮他们家修一下屋顶,每次找到人,她都要委屈地哭诉一番:“造孽啊,好好的房子就被这么弄坏了,漏了一晚上的雨,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跟着陈老三,一天好日子都没过,现在他摔成这样,没人管,吃饭穿衣上茅房洗脚擦

澡全靠我,房子弄成这样,也只能靠我这个女流之辈出来找修……”

听起来是有点可怜。可同情归同情,却没人表态,跟她站在同一战线,同仇敌忾,意思意思地安慰了她几句,答应去修房子,就借口有事把她打发了。

梅芸芳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本来是想以此败坏陈阳的名声。可农村人除了爱说闲话,还欺软怕硬,大家都见识了那群猴子的厉害,陈阳连自己亲爹的房子都敢拆,就更别提其他人的了。

谁愿意为了个不相干的去得罪陈阳兄妹?没看梅芸芳都不敢直接找陈阳赔钱修房子,只能在背后说闲话吗?

梅芸芳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回了家,收拾家里面,还要准备中午的伙食,别人来修房子,不给工钱就算了,总不能饭都不请人吃一顿吧。

请客不要钱啊,梅芸芳只能狠狠心,掏了一块钱给陈燕红,让她去公社,看看能不能买到不要票的骨头和边边角角。

这个事,陈阳早晨起来就听说了。

他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弹了弹妹妹的小脸:“还真被咱们家福香说准了,这个雨下得好。”

给梅芸芳长点深刻的教训,免得哪天遇到点事,她又来找他们。分家就是两家人,各过各的不挺好的吗?

陈福香抿嘴偷乐:“谁让他们想欺负哥哥。”

“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