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拉着马车如流光一般在变成巨蟒的峡谷中穿行。
那个面容妖异俊美的来者踏着血月在后追赶。
此人发丝黑中泛金,眉心间有一金印光华流转。
单说这张脸倒也不算陌生,正是那天他在春风楼里拿板砖砸晕的客人。
多日不见此人放佛开启了一键换装的功能,眉心多了一道花纹繁复的金印不说,连头发也换了个颜色,完全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位太子明显不是普通人,那么那天他到底是怎么用板砖把人砸晕的?
自己这忽上忽下的战力也太令人迷惑了!
坐在车内的焦子柯一挥手,周围场景又是一变,一丛丛紫竹拔地而起,马车隐于紫竹林急速奔行。
他看向焦子柯,有些不安的说道:“这是那天我在春风楼里砸晕的客人,可是我觉得他和那天不一样了。”
焦子柯按住花潮的肩膀,神色凝重的说道:“他的封印解封了,已经从凡胎变回仙身,这回有点棘手了。”
花潮有点急了:“子柯哥哥打不过他么?”
焦子柯苦笑:“说来惭愧,仙域的年轻翘楚我的小师弟当属第一人,我闻道数千载不及小师弟一夕顿悟,只能堪堪与这个人平分秋色罢了。”
花潮紧张的拽住了焦子柯的袖子:“那你小师弟呢?”
焦子柯沉默半晌后说道:“我的小师弟历劫去了,一时半会来不了。”
花潮:“那闻公子呢?”
焦子柯摇了摇头:“我师尊这样的人物一出手就会牵动天地,引来无数雷劫降下。”
马车驶进紫竹林,那位太子依旧踏着血月紧追不舍。
沉黑的夜色中,他那头黑中泛金的发丝迎风飞舞,额上的金印光华灿灿,眉眼妖异桀骜,身上的金色蟒袍在风中烈烈飞舞,当真是风采出众。
花潮问道:“这个人和你有什么渊源么?”
焦子柯的语气有些羞愧:“也没什么渊源,这个人叫师铎,我当年一直与他争夺天骄第一人的名头,数千年没有分出胜负,此后我的小师弟后来者居上,修道不过十三载就一夕悟道,让师铎连番惨败受尽捉弄。”
花潮说道:“那你的小师弟挺招人很啊。”
“是啊,师铎平生最恨的人就是我的小师弟,恨不得将我的小师弟断筋挖骨挫骨扬灰,还总是藏身于归云山外的柳林中伺机报复。”
焦子柯的语气有些淡淡的自豪,冷傲的眉眼间也多了一丝笑意,谈起往昔,不禁回忆起当年小师弟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花潮十五岁那年正是仙域十年一次的仙门盛会,先是仙道大能们坐而论道,而后便是各个仙门中出类拔萃的弟子进行切磋比试。
那次盛会上花潮大放异彩,他年仅十五,穿着一身雪白衣衫,上台比试时手中只拿着一截花枝,脸上挂着甜蜜蜜的笑。
与他对战的是怀虚一派的大弟子师铎,师铎年少成名天资出众,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所向披靡,是怀虚宗钦定的下一任宗主。
上一次盛会中焦子琼败于他的剑下受了不轻的内伤,调养了一个月才大好。
那时师铎走上台,看见迎战的是一位如此年幼的少年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他收起佩剑冷着脸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来做什么,刀剑无情,怎么拿着一截花枝来这胡闹。”
听师铎这么说,花潮也并未生气,脸上还是笑盈盈的,雪白纤长的手握着花枝,俏生生的站在高台上。
他眨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脆生生的说道:“这位哥哥,我可没有胡闹,我这花枝也没长眼睛,若是伤了你,日后可不要记恨才好。”
少年的声音如玉珠落盘,语气又脆又甜,一双似是蒙着淡薄烟雨的桃花眼笑得弯起,眼角弯成了两道诱人的弯钩。
师铎一愣,冷冷说道:“小儿狂语!”
而后面色一沉拔剑出招,剑势有如万丈惊雷,携卷着一轮血月以雷霆之势向花潮滚滚袭来。
面对这骇人的剑势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倒也不慌,脸上还是甜甜的笑着,不慌不忙的拿着那截花枝轻轻一拨,台下的仙门弟子还未看清这是何种道法,便看见那骇人的剑势瞬间消散。
这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赢得满堂喝彩,喝彩声未落,花潮的身法已经变得极快,只能看到一片虚幻迷离的白影。
台上疾风阵阵,时而有血月隐现,时而有花枝横斜,每一道风声都伴随着一道血光,血肉撕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多时洁净的高台上便被血液染红。
仙门比试向来是点到即止,哪里有这样惨烈的情况,观战的弟子们心神巨震时,怀虚宗的宗主突然一声厉呵,飞到比试台上。
与此同时,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击落高台,台上飘忽的白影顿时静止。
满是血污的高台上,少年一身白衣胜雪,手里拿着滴血的花枝,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那一战,师铎身上被花潮戳出了九百七十二个窟窿。
怀虚宗宗主大怒,花潮却对他一笑,甩了甩花枝上的血说道:“哎呀怀虚宗主不要生气嘛,徒弟不争气你跟我生气做什么,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