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目光如炬, “你没有说错,是我错了。”
他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者是狡辩,因为事实就是他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切, 包括怎么让她远离皇兄。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秦芮紧紧抱住他脖子, 声音轻细,“这个很重要吗?”
她刚刚只是想听他解释一句, 并没有其他意思, 明明他从来不会生气的, 为何突然间就不开心了,难道是自己不该提太子?
“待在府里莫要出去, 不会有事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摸摸她脑袋,“你父亲没有谋逆。”
虽然心中有数, 可听到他这么说, 秦芮心里还是跟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她自然不相信爹爹会谋反, 一切都是小人的栽赃陷害。
“那是谁要害爹爹,要是大理寺真的有证据该怎么办?”她面上满是急切。
贺衍顿了顿,“不会到那一天。”
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芮觉得所有人都不想让她知道朝中之事, 但是现在已经涉及到爹爹的安危,她无法再置身事外。
“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梦到爹爹和娘亲都出事了, 就是那个马骏, 她还追杀我, 虽然都是梦,但是我还是很怕。”
她莫名红了眼眶,紧紧抱住男人,“虽然爹爹娘亲不太喜欢我们往来,可是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你能不能不要让爹爹出事?”
哽咽声让贺衍僵了僵,像是没有从她的话里回神。
记忆中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三日,回京之时将军府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有一百多具无人认领的尸体,这些都不是梦,
察觉到他呼吸有些起伏,秦芮有些不解,难道对方也不相信自己?可那梦本来就很真实,和平时做的噩梦根本不一样。
“这些都是假的,绝对不会发生。”他声音低哑。
突然将女孩按回被窝,又拉好被子,“睡吧,我待会再走。”
闻言,秦芮哪还睡得着,翻个身定定的望着床边的黑影,“我相信衍哥哥。”
说完,她拉住男人胳膊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让自己睡觉。
至于玉牌的事早就忘到了九霄于外,她原本也没有真的打算斤斤计较,比起爹爹的事,这些自然无关紧要。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对她好,秦芮可以从细节上感觉出来,以前太子对她好,但是不管做什么都要权衡利弊,可是衍哥哥都是下意识的纵容,之前遇到刺客也是这样,明明那剑都快刺到他了,可是他还是先护着自己,只有爹爹娘亲才会这样下意识的保护她。
感受到被抱紧的胳膊,四周都是软香柔玉,贺衍只是凝视着黑暗中的人,眸中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
为何她会梦到过往的事,难道不仅仅只有自己记得前尘往事?
不管如何,很快他就能将她彻底留在身边。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秦芮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在放风筝,然后风筝飞到一处不知名宫殿,等她进去的时候却看见了衍哥哥。
但是衍哥哥并不理她,她与他说话,他也没有理她,而且眼神格外冷漠,她像是不死心,拿出了桓兰给她的糖,然后衍哥哥接了过去,她很开心的就跑走了。
画面一转,熟悉的乾清宫坐着一袭明黄,然而龙椅上的人却不再苍老,而不远处正放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微臣已经极力想要将郡主带回来,可谁知郡主宁死不屈,还请皇上恕罪。”马骏跪倒在地。
年轻的新帝慢慢蹲在尸体前,却未撩开白布,而是愣愣的望着尸体,眼角泛着一丝红润。
良久,他才叹口气,“罢了,以她的性子,就算强留,也终究不是一时之策。”
“那可要将郡主好好安葬,还是同将军府其他人一起焚烧?”一旁的公公突然试探性道。
说到这,马骏面上露出一丝担忧,“那人明日回京,如今边关动乱,他却贸然回京,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皇上可要将其彻底诛杀,免留后患?”
年轻的新帝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道:“你有把握吗?”
殿内突然沉默了下来。
随着画面骤然一变,黑漆漆的皇城厮杀声不绝于耳,像是四处都是残肢断骸,沉闷的氛围令人几乎难以喘息。
秦芮猛地惊醒过来,外面一片大亮,她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心跳依旧难以平复。
为什么她又开始做这种梦,她还梦到了太子登基,那是不是衍哥哥会出事?
好像昨天晚上衍哥哥过来了?
感觉脑子一片混乱,她只能先起来梳洗,然后再问蓝玉,对方给她的答案是,昨天晚上她们殿下的确来过。
秦芮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个也是梦。
这里里外外都是御林军,也不知道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就连对方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察觉。
本来只是担心爹爹,可这个梦又让她担心的事情更多了起来,原来追杀自己的人真的是太子。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对方当成可以信任的人,本来也不愿意相信这些梦,但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去相信这些梦说不定就是真的。
人心难测,果然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