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通道。
木屋外围有简单的沙袋防御工事,正有四名士兵进行警戒,就算刮风下雨,他们也一样得坚守在这些岗位上。
而最大的一座木屋门上被人刻上了一行小字:欢迎来到月球背面。
这是一种别无选择的调侃,也是人类在苦难面前最擅长的幽默感。
此时,其余没有轮值的前哨基地士兵们,正各自窝在木屋子里面睡觉或是看报纸、杂志,只剩下连长、通讯员守在无线电通讯电台旁边。
还有几拨人则聚在一起打着扑克,赌注是烟。
大家看起来都还算淡定,但事实上士兵夹着香烟的手指都有着轻微的颤抖。
在面对觉得的危险时,很少有人能够保持绝对的冷静。
即便是这些庆氏的精锐也无法例外,他们开始便秘,开始上火,情绪上的负担会作用于身体,然后表现出来。
愿意面对危险,并不代表不怕危险。
突然间有人不小心将水杯打翻了,木屋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然后大家又轰然大笑起来:“你小子是不是吓的快要尿裤子了,连水杯都握不住?”
这时候连长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抱歉了各位,是我手气不好,让大家一起来陪我送死。”
哪支连队来前哨基地并不是直接下令的,而是抽签决定。
旅长在他们抽签之前就说的很清楚,这些前哨基地等不到增援,等不到营救,唯一的路都指向死亡。
结果,第三步兵旅313连抽到了其中一签。
从抽到这支必死的签开始,连长便很少说话了,因为他决定了全连士兵的命运。
没有士兵责怪他什么,但正是不责怪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内疚。
此时,一名中士笑道:“总要有人来的嘛,不是我们就是别人,而且在三山防线上也未必就能活到战争胜利啊是不是?”
另一人则嘀咕道:“行了你们也不用替连长说话,他老小子手气一直都臭,炸金花的时候拿三个k都特么能遇到三个a,拿三个a 的时候还能遇到235,这种人你们也敢让他去抽签!我都说了换副连长去抽,你们偏不听。”
“哈哈哈,连长手黑倒是真的,咱们当时就应该让副连长去抽签的。”
“就是,连长你要真的愧疚,那你就给我们跳个草裙舞吧。”
连长笑骂起来:“跳你娘了个腿儿!”
这么插科打诨下来,气氛反而轻松了一些。
这种时候,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勇敢一些。
砰!
砰!
砰!
木屋外三枪点射示警响起,紧接着便是负责轮值的士兵突然怒吼起来:“敌袭!”
连长面色一变,转身去拿起无线电通讯电台上的电话,简短的说道:“敌人来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拿起了自己的枪械。
战士们默默的看向连长,连长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们估计没机会在战争之后凑在一起喝酒了,真要去了地下,大家就拿孟婆汤干杯得了。记住,不要给313连丢人,我们是军人。”
……
黑夜。
刺耳的警报声在三山防线的各处响起,坚实的防御掩体后面,军队进入战壕时,就像是河流进入干涸的河道。
那纵横交错的战壕,只是短短三十分钟时间便被庆氏部队填补上。
前哨基地争取时间的意义,就在于这短短的三十分钟。
防线以外,是无尽的黑夜森林,就像是深邃的苍穹似的无法看透。
夜视仪里,全世界都变成了墨绿色,士兵们攥紧了自己的枪械,有人手心里冒汗,便将手掌在壕沟边缘抓了一把土,将手里的汗液吸干。
这种山脉里极其复杂的防线,如果敌人没有空中侦查的能力,那么火炮部队都无法确定轰击目标,因为没人能在战壕以外确定,到底哪条战壕里才是庆氏的主力部队。
庆毅站在总指挥营帐的门口,天空中时不时有禽类飞过,阵地上的士兵试图用巨大的探照灯来追踪它们的身影,但探照灯扭转角度的速度,根本无法与禽类在天空飞翔的速度相比。
大家只能判断,那天空中飞过的禽类在盯视着地面,其中不止有麻雀,还有更加恐怖的空中顶级掠食者。
苍鹰、雀鹰、赤腹鹰,不管是哪一种,进攻性都远在麻雀之上。
庆毅心中叹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人工智能是怎么控制到这些飞禽的。
三山防线的最前端终于响起了枪声,火光在夜空里就像是乌云背后的雷霆,若隐若现的。
然而想象中如同黑潮般的人海并没有出现,人工智能并没有驱使它控制的人类直接淹没三山防线。
一名作战参谋对庆毅汇报道:“017阵地遭遇袭击,敌方竟然有多名狙击手隐藏在视野以外的地方,射击极其精准。不过迄今为止都只有小股偷袭,对方并没有发起全面进攻。”
庆毅皱眉:“狙击手?多少个狙击手?”
“怕是有数十个,”作战参谋回答:“而且,对方尝试过进行远距离迫击炮射击,精准命中我方一处山倾机枪阵地……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