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黛尔这才意识到, 刚才万魔之母的那一下,是为了取自己的血,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伤口还在向外渗血,倒不至于滴滴答答,但也沾染了不少在她手上。
看到万魔之母的动作,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也有点好奇地递到了自己嘴边,尝了一点,结果除了血腥味什么都没尝出来。
“呸,难吃。”安黛尔嫌弃道。
艾希曼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傻里傻气的动作, 掏出手帕帮她把血擦干净, 然后俯身低头看了看她下巴的伤口, 指甲的划伤并不大,但是鉴于安黛尔的体质, 并无法用魔法治愈。
不过这也问题不大, 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艾希曼已经搞到了普通人用的外伤用药随身携带,是以这会儿,他又掏出来了药,仔仔细细地给安黛尔抹了药。
安黛尔感受着下巴的清凉和刺痛,“嘶”地倒吸了一口气,其实倒也不是真的有多疼,但是她看到艾希曼这么认真仔细, 就忍不住想要娇气一下。
果然,艾希曼的神色一紧:“疼吗?”
安黛尔笑得眼睛亮晶晶:“也不是很疼。”
艾希曼愣了愣,无奈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将她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向了万魔之母,一手已经搭上了腰侧的长剑。
然后他才想起来还有胡佛爷爷这么一号存在。
……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万魔之母给一个正眼的胡佛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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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曼看了一眼虽然垂头丧气,但是还在倔强地保持着单手撑腮帅气动作的胡佛爷爷,决定还是不要唤醒他老人家了。
万魔之母品尝了很久安黛尔的血液,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绝美的佳肴,安黛尔甚至觉得她的样子像是享受,还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派妩媚。
再回忆起之前在大街上的时候听到的“这些人类细皮嫩肉的一看就觉得好吃”一类的言论,安黛尔又努力往艾希曼身后藏了藏,觉得自己该不会被万魔之母看中了吧?
……话说回来,万魔之母应该只喜欢男性吧……?
被自己发散思维的猜测吓到,安黛尔有点慌。
胡思乱想间,万魔之母终于完成了对安黛尔血液的品鉴,她抽出手指,自然有侍女递上金盆,她随意在里面洗了洗手,然后才看向安黛尔,这一次她的视线和之前截然不同。
原本她的眼神多情又无情,带着目空一切的高傲和自然流露的妩媚,但是这一次,她的眼神像是真正落在了安黛尔身上,亦或者说,像是落在了世间。
她冲着乐队的方向点了点手指,那边顿时会意,停下了靡靡之音,换了一首轻松甜蜜的调子。
被万魔之母这样看着,安黛尔无法分心去听这次的调子里唱的是什么歌词。
“你叫安黛尔?”她坐在高台边上,长腿随意地搭落下来,单手拖着腮,手指在脸颊上微微敲着:“谁给你起的名字啊?”
这是什么闲话家常环节……安黛尔暗自吐槽,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恭敬回答道:“我是在修道院长大的,不知道谁起的名字,可能是院长嬷嬷吧。”
“修道院?!”万魔之母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答案,或许是过于震惊,她直接从高台上站起了身,凭空而立:“你的……父亲呢?”
安黛尔敏锐地注意到了她没有提及“母亲”,而是只说到了“父亲”。
之前在海神教堂外见到兰姆先生的时候,安黛尔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或许是莫兰蒂斯家族的人,但是牵扯到具体的人身上,安黛尔就不知道了,但是看万魔之母的样子,她似乎……知道什么?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安黛尔如实答道:“修道院的孩子都是孤儿,我……无父无母。他们可能是死了吧。”
——也没什么错,按照兰姆先生的说法来看,应该是死了……吧?
绞尽脑汁回忆一下的话,兰姆先生在说到她父母亲名字的时候,提到了“柯顿”和“贝琳达”这样的两个名字。
也许……就是她父母亲的名字?
但她没有告诉万魔之母的义务,也并不认为兰姆先生所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死了?”万魔之母面色古怪,她看了安黛尔一会儿,突然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有什么能力吗?”
她突然抬起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蜜色漂亮的手背肌肤上划了一条伤痕,血液从中滴落了出来,满大厅的侍女和侍从都带着惊惶地跪了一地,同时,还有侍女立刻跑了上来,用特制的小瓶子接在了下面,防止万魔之母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到了万魔之母这个层次,她的每一滴血都十足珍贵,是被称为【魔母之血】的存在,是所有恶魔终其一生都想要祈求的存在,只要一滴,就可以让恶魔们的等级节节攀升。
随即,万魔之母的手中凝聚了一团魔法,魔法沾染到了她的手背,然而她的伤口却丝毫没有好转。
安黛尔的眼神微微凝固。
“我知道,是因为我和你一样,你会的那些,除了纯无魔法体质这种血脉的力量是来自莫兰蒂斯家族之外,剩下的,我都会。”万魔之母笑了笑,拿起侍女递上来的药膏,在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