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地显示着‘606’。

杰森：“！！”

他僵硬地看着自己手中还抱着的灯牌，猛地扭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安妮：“我们交换一下位置！”

奥斯汀的视线还不错，这让他走向观众区时，能够看到606位置的观众正抱着自己写了名字的灯牌。能够正好抽中自己的粉丝，奥斯汀眼里浮现出笑意，然而很快，当他发现那个观众与身旁的人换位置后，他的笑意顿了下，眉头轻挑。

所以不是他的粉丝吗？

尤其当他发现掉换位置的是个女孩时，他想，或许是刚好抽中入场票的一对情侣吧。

杰森将帽檐压到最低，悄悄摸摸地顺着眼角视线注意着，直到他发现那个身影离去后，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他坐在台下，淹没于人海之中，只有手里抱着的灯牌，还有戴着的发箍在闪着光，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舞台。

舞台上，奥斯汀正低头同安妮说着话，他的嘴角上扬，眼神也很温和，身处灯光之下的他看起来十分耀眼夺目。

跟哥谭完全不同。

杰森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着灯牌，抿紧唇。

一开始，杰森是想找到奥斯汀，弄清楚他的名字。后来知道了，他又真的跑来纽约来看这什么见鬼的《超星秀》。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既然被抽中了，那正好方便他问清楚这个家伙——虽然杰森还没想好自己要问什么——但结果就是他逃避了。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就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从小就游荡于犯罪巷，靠着偷窃为生的杰森·托德是个叛逆的少年。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渴望有人关怀自己。只是这种想法被压抑得太久，甚至连杰森自己都忘记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舞台上的奥斯汀。恰好他们选中的歌是一首风格比较柔和的歌曲。奥斯汀的声线在压低哼唱时，给人一种亲近之人在耳边温柔笑语的感觉。甚至让杰森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的妈妈还没有染上毒瘾，他的父亲还没有沉迷赌博，他们还没有开始频繁吵架。

他的家庭还是完好的。

不得不说，舞台之上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温柔吟唱的模样令人赏心悦目。尤其当他身边的女孩一开始因为紧张唱得磕磕盼盼的时候，镜头只要落到奥斯汀脸上，就能看见那双温润剔透的碧眸里带着鼓励。而他的情绪也很好地感染了女孩，让她渐渐唱得流畅起来。

等到唱完后，奥斯汀更是微笑着，取下自己胸口的鲜花，以一个骑士礼递到女孩面前。

他低低的声音磁性而动听：

“献给你，我的公主。”

女孩几乎是沐浴在其他观众羡慕嫉妒恨的视线里跑回到自己座位上的。

杰森就看到安妮一屁股坐下来，压低声音尖叫了声，就算是昏暗的灯光也无法阻挡她脸色通红，那是兴奋加害羞的。

“我要把这个花养起来，我一定会每天给它浇水……”

“……”杰森很想告诉她，这花再怎么养也很快就会枯萎掉的，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正要收回视线，却被安妮突然抱了一下：

“谢谢你！”

“……不用。”杰森不习惯地推开了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安妮手中拿着的花朵。

杰森·哥谭叛逆崽·托德暗戳戳地想，其实他没上去挺好的，毕竟拿着朵花看起来实在有些傻兮兮的，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气质。

《超星秀》的第一场公演完美结束，观众们从出口涌出，都在开心讨论着。安妮叽叽喳喳地跟身旁的杰森说着话，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杰森只偶尔应一两声，也不影响安妮的积极性。

在她心中，杰森已经是她的好朋友了！

“安妮！”

人群中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安妮看过去，发现是她的父母，她立刻跑了过去与父母拥抱了一下，扭头正要招呼杰森时，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怎么了，安妮？”安妮爸爸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还没有问我的新朋友他住在哪里呢。”安妮有些失落地说。

杰森并不知道这些。他独自一人回到哥谭。不同于纽约能够看到繁星的夜晚，今天的哥谭阴沉沉的，乌云盖在天上，连月亮都比以往要暗一些。但杰森却觉得还是这样的城市让他更自在一些。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杰森皱起眉来。因为要去纽约《超星秀》的原因，他昨晚都没有外出‘工作’，就是避免自己脸上会出现伤痕，那样就太引人注目了。

而他也基本存不下什么钱，一方面是用来治疗自己时不时出现的伤，还有一些则是借给安吉拉治病了。

于是杰森回了趟自己的家，拿起工具就又出了门。

大概半个小时后，杰森发现了一辆炫酷到过于独特的车。

少年拿着撬轮胎的工具，陷入思索中。

他到底是撬还是不撬？

杰森认得这辆车，它属于蝙蝠侠的。

他听说过蝙蝠侠很多事迹，他知道这个人穿得像蝙蝠侠一样，经常会从天而降，把那些混蛋们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