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磊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开口道:“还好。”
葛青山还想说什么,白珍珍已经凑过去抓住了葛磊那只没有扎针的手。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你可把娘吓死了。”
葛磊也不挑,三下五除二地便将饭盒里面的粥给吃了个干净。
先前他吊了不少水,其实胃里面并不觉得饥饿,不过他知道自己老娘的性格,若是不他不吃,指不定老娘还能想多少有的没的,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吃了了事儿。
看着葛磊吃完了之后,葛青山极为自然地将饭盒接过来放到一边儿,虽然他的烧退了,但是葛青山尤不放心,仔细替他检查了一番,确认他没有什么大事儿了之后,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二蛋啊,你这次可得感谢你娘,要不是你娘背着你跑了七八里路过来,你这次怕是就得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你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你娘,她对你可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确定了葛磊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葛青山便开始向他说自家老婆的好来。
葛磊知道自家老爹很宠着老娘,哪怕是老娘在家里面什么活儿都不干,对孩子们也采取放养的政策,家里面的大事儿小情都是他们的大姐葛鑫做的,等到他们大了之后,洗衣服做饭便是几个孩子轮流着来。
别的庄户人家这都是女主人干的活儿,可是在他们家里面偏偏就不一样,人家是老娘照顾娃子,他们家里面是娃子照顾老娘。
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得先紧着老娘吃,老娘吃了最好的,剩下的才是他们兄妹几个分。
葛磊起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家和别人家里面不一样,可是他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怨言,各家有各家的过法儿,人家家里是一种过法儿,他们家里面也是一种过法儿,各有各的好,各有各乐。
老娘对孩子不上心的事儿,他们的老爹应该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只要他们老娘做了什么在别人家都是很正常的事儿,他们的老爹就给他们一遍遍地洗脑,说他们的老娘多好,多爱他们之类的。
这么年年日日下来,老娘对他们好,他们得孝敬老娘的思想便根深蒂固了。
小时候的葛磊傻不拉几的,葛青山说啥便是啥,换了个内瓤六十三的老葛磊,在听老爹说这些事情,便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并没有笑出来,反而点了点头,极为认真地说道:“爹,我知道咧,我会好好孝敬娘滴。”
听到葛磊这么说,葛青山满意地笑了起来,他叮嘱白珍珍在这里照顾着葛磊,而他则拿着饭盒出去洗刷,等到洗刷好回来了,又开始忙碌着收拾了起来。
葛磊靠坐在床上,看着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的葛青山,开口问了一句:“爹,你这是做啥子?”
葛青山拿了几件衣服放进灰色的布袋子里面,然后又将基本中医书放了进去,等到收拾好了之后,他方才回头看向在床上靠着的葛磊。
“我向医院里面请了几天假,这不是要割稻子了么?你大姐嫁人了,家里面就少了个壮劳力,你娘身体弱,哪里干得了地里的活儿?我这不得回去干活儿去。”
葛磊愣了愣,随即想起现在七月底,正是农忙的时候,生产队那里强制性地要求家家户户都得出至少两个壮劳力来干活儿。
从前王珍珍是不下地的,葛青山又得在医院里面上班,他们家的壮劳力就是大姐葛鑫和二哥葛森,今年葛鑫出了门儿,成了别人家里的人,三姐葛淼和四哥葛焱都还没有成年,只能算半个劳动力,剩下的葛垚,葛磊,葛晶都是小屁蛋子,地里面的活儿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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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 若不是因为她生的极美, 葛青山也不会宠了她这么多年。
看着小儿子醒过来了,白珍珍哭得更加厉害了,也亏得这是葛青山的宿舍,里面没有其他的人, 否则的话旁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葛青山原本是去给小儿子拿药去了,结果离宿舍还有七八米远, 就听到了自己老婆的哭声, 他的心瞬间拧成了一团, 迈开大步跑了过去,他一把推开宿舍的大门, 那扇木门撞到了墙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响来。
葛青山哪里顾得着这个,快步来到了白珍珍的跟前。
“珍儿,你这是咋啦, 你别哭了,哭坏了眼睛我可会心疼的。”
葛青山回来了之后, 白珍珍可是找到了主心骨,她一扭腰扑到了葛青山的怀里欧面里面, 揪着他的衣服放声哭了起来。
看到自己老婆哭成这个样子,葛青山心慌意乱, 他急忙将手中的玻璃药瓶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轻手轻脚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乖啊珍儿, 你老头子在这儿呢, 你可别哭了,有啥事跟老头说……”
葛磊感觉自的头昏沉沉的,原本又要晕过去,结果却被葛青山的大嗓门给吵醒了,他吃力地睁开眼睛,侧头看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男人站在他床边不远处,那男人的长相原本是十分威严的,然而此时脸上却满是慌张之色,嘴里面轻声细语地哄着自家那个年轻了好多岁的老娘。
这样的画面是年轻时候的葛磊经常看到的,然而自打他五十岁的时候老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