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务了。”
“范耘对云海十三楼知之甚详,多亏了他居中协调,也多亏了萧楼主这个共同的敌人,双方合作,剿灭了一处名为凌波的别庄,想必萧楼主对此处,应该耳熟能详。”
“听说,凌波山庄汇集了萧楼主在南朝经营多年的势力,里面三十三阁阁主,虽比不上十三楼主事,却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长于天文地理阴阳八卦珠算杂学的更不在少数。我之前收到飞书传信,据说这些人十有八九已经折损,剩下的负伤趁乱仓皇出逃,想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萧楼主为了延揽这些人费了不少工夫吧,可惜了,你忙着在这里对付我们的时候,后院已经起了火。”
“用那些灾粮换你一处老巢被灭,你说,值不值?”
萧履眯起眼,笑容渐渐淡没。
他不笑的时候,嘴角平展,露出一丝冷酷薄凉的意味。
“崔不去,你真是每次都能让我喜出望外。我若早些年发现你,将你延揽到云海十三楼,如今吃瘪的,恐怕就是隋朝了吧。范耘背叛我之后,我就将南朝势力悉数转移,没想到他还能摸上门去。”
崔不去道:“萧楼主别忘了,范耘与陈帝有故,他虽然不愿隋朝壮大,也不想看着云海十三楼成为南朝的威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合作一次又何妨?”
“若你想要激怒我,那你成功了。”
萧履举步朝他走去,看似与方才无异,却转眼来到崔不去面前,他抬手一抓,崔不去便不由自主跌下马,被他牢牢抓住肩膀,动弹不得,旁边关山海出手时已晚了半步,身躯被萧履扬袖一甩,立时甩出数丈开外。
躯体落地的沉重声响听得其他人牙齿一酸。
“对你来说,我才是你更大的敌人,而不是凤霄。我是皇后的心腹,左月局办案,素来与诸多机密打交道,你不想将我带走,严刑拷打,得到更多北朝的秘密吗?”
崔不去估摸自己的肩胛骨已经被捏碎了,剧痛令他几乎无法完整说完一句话,但神智却反倒因疼痛而更加清醒,他笃定萧履不会杀了自己,否则现在自己碎的不该是肩膀,而是咽喉了。
“凤霄什么时候死都没区别,但一个活着的崔不去,比凤霄价值大多了,不是吗?”
萧履温柔道:“你又不想投靠云海十三楼,我要一个宁死不屈的崔不去有什么用呢?”
崔不去闭了闭眼,尽量不让疼痛影响气息。
“我可以加入,还请萧楼主收留。”
萧履笑了:“然后呢,成为下一个范耘,背叛我?”
“三年之内,我帮你毁了南朝。”崔不去咳嗽几声,面色苍白如鬼魅,“条件是,今夜你不能动这里任何一个人。”
萧履幽幽叹道:“一个凤霄,值得吗?”
崔不去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但萧履看见了。
他看见对方说的是,值得。
凤霄动了。
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动。
以他的伤势,起码要再调息大半天,才勉强有一战之力。
但他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化作轻烟流云,朝萧履掠来。
面对凤霄这样的高手,萧履即使有胜算,也不可能拿大到一手抓着崔不去,单手应战。
所以他自然而然松开人。
今夜势在必行的一战,因凤霄提前动手而发生了。
崔不去跌落在地,他肩骨尽碎,一边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
秦妙语知机过去,将人慢慢扶起,她轻手轻脚摸向对方伤势,想看看是否严重,结果却摸到一手血,不由倒抽口气。
“我怀里有伤药,治内外伤都有。”崔不去道,“一人一颗,你给关山海和明月他们送去。”
敢情这位左月使是久病成良医了,知道自己常常受伤,还随身带药。
秦妙语不敢耽搁,赶紧摸出药瓶,倒了一颗给崔不去服下。
“要不奴家去酒肆里头找点水给您?”
“不必了。”
看着凤霄那张脸自称奴家,崔不去感觉肩膀更痛了,赶紧打发她去拿药给别人。
凤霄与萧履的战局才刚刚开始。
在旁人看来,两人的身影简直如同两道飘忽不定的飞影,时而在半空交手,时而又出现在酒肆屋顶。
以快打快,以力制力。
足尖过处,屋瓦片片碎裂绷开,轰然作响中,整片屋顶彻底坍塌。
围墙裂开,齑粉四散,与下面原本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酒肆一道化为废墟。
二人浑然不觉,他们从酒肆打到了桃花长街上,脚下青砖石寸寸裂开飞起,受彼此真气制衡,悬于半空未落,仿佛成为两人角力的道具,形成一道围墙,把崔不去等人隔绝在外。
但凤、萧二人的动作也忽然慢了下来。
就像笔墨肆意挥洒的千重江山延绵开去,线条在白纸上渐渐淡化,变作两块立于悬崖的危石。
累卵危石,咫尺之遥,相对而峙,稍有不慎便坠入万丈深渊。
凤霄的武功已经极高。
在将那两颗舍利子化为己用之后,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已臻真正的宗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