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这些变化,苏倩云根本没留意,她现在正忙着自己的赚钱大计,每天都早早起来做许多糕点去镇上卖,之后又加了几种其他吃食,一点点尝试着看哪种最好卖。徐子凡也没在意,他只要言论别偏向二房踩他们家就行了,没打算营造多高的名望。
徐子凡拿了书回家后就把桌子挪到了窗边,每天打开窗户在那里抄书。他做事情的时候十分专注,聚气凝神,抄得又快又好,并不出错,连孩童玩耍嬉闹都吵不到他。徐家人先还没把他这份活计当回事,待见到他速度这般快时,才终于意识到徐子凡读过多年书,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他们从前小瞧了他。
徐父每天坐在院墙边编斗笠、食盒等物,徐子凡教了他许多实用物品的编法,还教了他那些书案摆件的做法。徐父做好摆件就拿给徐子凡检查,如若算得上精致可以卖给他同窗,便将那摆件放在他房中;如若有些粗糙或歪曲,便连同其他竹制品一起由徐父带去镇上或邻近的村子卖。
徐父五十岁,身体还很健朗,徐子凡虽然不想让他这般操劳,但路要一步步走,如今徐父每天赚到银钱,特别有干劲,脸上的笑都多了,就是好事。徐母每天去地里转一圈,回家就接手了做饭和喂鸡的事儿,很爱同邻里聊天;小莲自从不帮大房、二房洗衣服之后,清闲不少,又有徐母做了她做的活,她便绣荷包、绣帕子、编络子,每天忙活不停。无论如何,他们三房是真的充满希望,和分家时的低落相比,已经完全是不同的。
三天后,徐子凡抄完了两本医书,在抄的同时也复习了一遍基础知识。他虽然钻研了二三十年的中医医术,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选择抄书也是为了把这些知识重新捡起来。当然他也让韶华把医书备份了个电子档,他打算日后看什么书习得什么知识都做个备份,以后想拿出来看时,直接让韶华调出来就是了。
徐子凡去镇上交书时,是带小莲一起去的,他觉得应该让小莲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他们先把徐父做的摆件给订货的同窗送去,把小莲绣的荷包也卖掉,小挣了一点,然后去书馆交书,又挑三本医书准备拿回家抄。
小莲卖荷包、帕子卖了二十文,她拿着铜板问徐子凡,“三哥,你说家里由你扛起来,那、那我这个钱是不是要交给你?”
徐子凡一怔,看看她手心的铜板,好笑道:“你自己收起来吧,三哥养得起你。往后你挣的这些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交给谁,记得好好孝顺爹娘就行了。”
“三哥你最好了!我一定好好孝顺爹娘!”小莲开心地把铜板收进钱袋里,越发觉得分家真分对了。
如此几次,徐子凡病倒服药的钱挣回来了,小莲也有了私房钱,此外家中仍有进项,徐父、徐母心里越来越踏实,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依赖徐子凡这个以往最不放心的儿子了。
二房卖吃食卖得红红火火,三房抄书卖竹制品也看着进项不少,唯有大房总是闲着。徐大郎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每天早早走去镇上帮人搬货,一天下来累得够呛,约莫能挣个七文、八文的,但码头并不是每天都有货,徐大郎好多次都是白跑一趟。
蔡氏眼看分家后自家反而成了最落后的那个,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每天睡不好觉就琢磨该怎么办才好。一日,徐大郎去镇上没多久又无功而返,垂头丧气的坐在墙根,蔡氏实在忍不住,坐到他旁边跟他悄声说:“大郎,要不你去求求爹,让他教你编竹子。”
徐大郎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会编。”
“不是,不是编竹筐,我是说爹拿去卖的那些。”
“那哪成?那是三弟琢磨出来的,是三弟挣钱的法子,我不去。”徐大郎腾地站了起来,转身进屋。
蔡氏急了,匆忙追进去,拉住徐大郎劝说:“大郎!我们还要养两个孩子,生计困难,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也不会提这件事。咱们这十里八村的人那么多,爹背东西去卖也走不了多远,你年轻力壮,学会了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卖啊,不影响爹和三弟,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徐大郎一把甩开她,皱起眉,说道“总之我不会去,三弟还病着你就吵着要分家,我说不过你,都是你有理,结果呢?这个家大变样,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爹娘也对我失望透顶,你还想做什么?我没本事,只是个庄稼汉,你进门时就知道,莫要整日盯着二弟、三弟的日子,分家了,他们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当初不是说好的,分家是为了让三弟上进吗?我们还是一家人啊。如今三弟已经懂事上进,我们完全没必要再分家,合该回到从前那样,对不对?”蔡氏突然想起这茬,越说眼睛越亮,她看着大郎,说道,“爹娘一向不喜欢分家,如果我们不分家了,爹娘一定高兴,你还是他们最依仗的长子,这样不好吗?”
徐大郎闻言愣了愣,想起当日分家时确实是这么说的,再一想蔡氏所说的话,如果再合为一家,他是长子,好好孝顺爹娘,肯定能让爹娘对他满意的。不像现在,大房和三房分开吃饭,只算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邻居,他想孝顺爹娘都找不着机会,爹娘忙着,说话的机会都少了,他总不好去帮三房干活,他还要去搬货养孩子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