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压到自己身下,好像摊开一张可以让自己随便涂鸦的白纸。
阮夭怕他又要做什么更恶劣的事,不敢不听,抿了抿唇珠,可怜兮兮又很乖地张开一点缝隙。
不知道神父的舌头吻起来是什么感觉。诺顿鬼使神差地想到。
诺顿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只知道对于他这种时常身上挂彩的人来说,抽烟喝酒可以勉强遏制身上的疼痛,比诊所里价格高昂的止疼药来的更刺激有效。
他口中含着一口薄荷味的烟雾,把那苍白的细烟一点一点地,沿着张开的蚌壳,沿着靡丽的红色灯光,盯着那藏在唇肉里的白牙和舌尖,极缓极慢地吐到阮夭的嘴里。
神父的脸上神色是怔忪的。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二手烟,手指都要被他自己的指甲抠烂。精致脸庞上是一片滚烫的温度,浓密长睫托不住眼泪,顺着鼻翼滚到唇心再被少年伸出舌头舔掉。
神父的眼泪原来也是咸的。
诺顿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声音还可以这么温柔:“神父,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阮夭意识都模糊了,他呛得难受,眼泪亮闪闪地缀在眼底,目光空空,好像透过诺顿在看向别的什么地方。
“我来,我来找我的表哥。”阮夭这个时候倒还是记得他的人设,撒谎已经成为了本能,骗子神父张口就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以为神父的一切都是上帝的,难道还会在意一个小小亲戚?”红发少年张口的时候吞吐间都是淡淡的白雾。
阮夭神色更昏,眼皮都沉重到抬不起来了。
但是他还记得看系统给他准备好的稿子,意识海里某个乖巧可靠的金属小方指着肚子上乱七八糟的草稿供自家宿主顺利作弊。
“我就是想来救救他,姨妈来求我,不能让他继续堕落下去。”神父讲话都费力,眼里朦朦胧胧,语气都柔软三分,因此显得更加真诚可靠,“神不会放弃他任何一个孩子。”
“我来救他,也来救你们。”
银色十字架从胸口滑落,冰冰凉凉的金属贴在诺顿的手腕上,冻得他一激灵。
……
与此同时,某个堕落到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的蠢货“表哥”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真是很稀奇的事,还是在这么紧要的场合,又是这么赫赫有名的金牌杀手,对面的合作方表情都有点惊异。
倒霉的嘴贱“表哥”面无表情,外国似乎没有打喷嚏是有人在背后骂的说法,杀手先生只当自己是受了重伤体质还有点虚而已。
今天之后,当太阳升起时,黑城乃至整个欧洲会出现一个大新闻,古老凶残的杜瓦尔家一夜之间接连死去了两个少爷,死状惨烈,杀手凭空蒸发,现在找不到一点踪迹。
谁都心知肚明幕后凶手是谁,但是谁都不敢相信,也没有证据指控一个年纪轻轻娇生惯养的孩子居然有胆量谋杀自己的亲生哥哥。
年轻的继承者双手交握抵着自己的下巴,灿烂如金子的头发在惨白灯光下闪着粼粼的没有温度的寒光。
“这次的账款24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账,我希望以后永远不会在黑城看到阁下的脸。”金发碧眼的少爷笑容优雅,脸颊上还溅着亲生兄长的血。
于是这个温柔的微笑又显现出一点难以言喻的森然可怖。
杀手先生面无表情地交叠双腿,懒懒散散地坐在高椅上同即将上任的新教父谈判:“这可不行。”
少爷意料之外地挑了一下眉毛。
杀手先生站起来,他应该有一米八,不,一米九了,站起来的时候身高上压迫感极强,黑色大衣上干干净净,却藏不住浓烈的血腥气。
铁灰色的眼睛里一点诡秘的笑意:“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养过小猫。”
他好像很头疼地叹了口气,真诚地抱怨着:“养猫很麻烦呢。”
“亲近一下都要被挠。”
少爷嘴角抽搐,他还不知道这只猫和自己关系匪浅,只是觉得他可没兴趣和一个穷凶极恶的杀手分享养猫事宜,淡淡地叩了叩青白指节:“驯猫,让它怕了不就好了?”
高大苍白的杀手笑起来,薄唇裂开的弧度癫狂病态:“真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呢,只是怕还不够。”
他摘下头顶的帽子对着少爷行了个绅士礼:“那么,再会了。”
少爷用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冷冷地同杀手对峙,嘴上弧度却不变,看起来好像分裂开来的面具,上半张脸寒意森森,下半张脸却笑容温暖:“抓到你的猫,就去夏威夷度假吧,我记得猫喜欢气温高的地方。”
杀手微笑:“正有此意。”
他转身的时候高级定制的牛皮鞋跨过一滩深红发黑的血迹,尸体僵冷的手指勾住他的鞋跟,灰败的浑浊眼眸死不瞑目地盯着扬长而去的杀手。
“你的哥哥好像还舍不得你呢。”疯狗莱恩随意踢了尸体一脚,确保肮脏血迹没有沾到自己的衣服。
猫是很爱干净的。
鼻子也很灵。
“是舍不得你吧。”坐在红木高椅上的少爷冷冷呛回去一句,手上不自觉地摩挲过桌上一沓资料。
那是丰厚的履历。
密密麻麻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