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透就那么看着我。让我感觉他好像特别喜欢看那杯橙色酒液落进我喉咙的景象,叫人有点毛毛的。
可能调酒师看客人把酒喝干净的感觉就跟拉面师傅看客人吃了三大碗拉面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我没多想,起身按着吧台把身子探过去,示意安室透附耳过来,后者脸上淡淡疑惑,还是凑过来。
我小声说道:“我打算套个麻袋把他揍一顿。”
安室透又开始笑起来,肩膀都在轻微颤抖,见我一脸不满的样子,他才勉强停下,“……抱歉。”
不是所有道歉都会被原谅的,这个人根本不能与我感同身受!
我不理他了,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闷酒。
过了一会儿,面前推来一碟黑森林小蛋糕,白色小瓷盘的底部用巧克力粉写着“对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又回来的安室透见我终于肯抬头看他了,立马说道:“对不起,祝你套麻袋成功。”
虽然不知道哪里还是有点怪怪的,但还是原谅你了。
安室透做甜点是有一手的,连我这么挑剔的嘴都很难说出毛病。他真的不该做什么侦探的,太屈才了。
我满足地舀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软甜的感觉立马在唇齿间化开。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我抛到了脑后,我一个身负重任的卧底哪有那么多时间泡酒吧。
要套麻袋把领导揍一顿这件事倒是没骗人,我忍这个人很久了,以前是看在他是重要线索的份上才忍着他,现在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不狠狠揍上一顿都对不起我在他身上耽误的时间。
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我在一个小巷子里把他套麻袋了。
身为警校优秀毕业生,我的反侦察能力满点,很自信不会被警察发现——就算发现长官也会压下来,最多骂我一顿。
但是都是为了工作嘛,长官会理解的。
然而打那天以后领导就再没来过公司。据小道消息说他被仇家揍进了医院,可能下辈子都要在床上过了。
我有些心虚——我寻思着当时也没用那么大劲儿吧?难道是长时间不打架手生了,没拿捏好轻重?
正在我忐忑着不知道是不是该上报给长官时,领导的位置补上了新空缺。新来的这位就是真正的黑衣组织里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我卖力工作,焚膏继晷夜以继日,上到做假账,下到当马仔,务求360度展现出我是一个多么有用的全方位人才,终于在新领导面前崭露头角。
也可能是我表现太突出了,新领导直接把我引荐给了在公安头版头条挂名的琴酒阁下面前。
这位阁下用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就扔过来一把手.枪,让我朝靶子上打一枪试试。
为了不过分突出,也不过分废物,我掐准了6环打去。按说对第一次拿枪的新手来说算很好的成绩了。
这位却冷哼一声,一只眼已经刻上了“废”字。
好难伺候啊。
“她对电脑非常精通。”我的引荐人新领导赶忙擦着汗说道。
琴酒便纡尊降贵地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把我带去了一台电脑前,让我破解一份文件。据说是组织逃走了一个科学家,她被组织关起来前悄悄把项目的部分核心锁了起来。
为了证明我的能力,我自然出了全力破解这份加密文件,并且一破解出来我就立马移开了眼睛,以示我对组织秘密的尊重。
琴酒似乎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然后我就不用再去公司干杂活了。
临走的时候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问我:“你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这个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我有才能,我想要自由地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且轻易把别人的命运玩弄在鼓掌之间,不是很有趣吗?”
不知道琴酒对我的回答究竟满不满意,总之,我在组织的训练基地学习了一段时间有关违法犯罪方面的系统性知识,就被人告知组织安排了一个搭档带我做任务。
如果我能通过他的考验,就可以正式获得代号了。
在去见这位最终考官之前,我有很多设想。就我对组织的观察来看,有代号的高级成员要么是伏特加那样的肌肉壮汉,要么就是琴酒这种明明可以靠脸非要赌命的美型人物。
不知道这位是哪种。
尽管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最后见到的这个人还是叫我大吃一惊。
在对方定下的碰头地点,昏黄的路灯下绕着翩翩飞舞的蛾子,一轮圆月远挂天边,后面的中华料理店里传出香喷喷的烤鸡味道。
男人披着一身朦胧月色出现了,黑色长风衣的衣摆无风自动。
乍然看见他,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安室先生,你又换工作了吗?”
安室透勾起唇角,语气淡然而随性,那双紫灰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泛着疏冷又淡漠的光泽。
“正式介绍一下,安室透,代号波本,你的新搭档。”
我一时无言以对。
原来真的有成员的代号叫波本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之间反复摇摆了一会儿,感觉各有利弊,难以抉择
最后决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