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欢闹的气氛因为关沧海的这句话逐渐安静下来, 施念想过东城那边最近会找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选在关铭把她正式领回家的这一天。
关铭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转过头对施念说:“我过去一趟, 你继续玩你的。”
施念却站起身, 这根刺已经横在她心底太久, 是时候连根拔掉了,她对关铭说:“一起去看看吧。”
关沧海劝了句:“我们去应对就行了。”
关铭望向施念, 牵起她的手, 说道:“想去就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里是西城, 在自己家还能由得外人胡闹?走吧。”
关沧海便没再说什么,沧沥他们也都站起身,牌都不打了,气势汹汹往主楼走去。
关父和关铭的几个叔叔姑妈都从楼上下来了, 此时西城老宅的正厅坐满了人,东城那边除了关远峥的母亲,几个长辈也都亲自到场,一坐下来拉了几句家常就说明了来意。
关父自然知道对方过来的用意, 远峥父亲关显峙这次出的事情不小, 东城的势力岌岌可危,此次过来无非是希望他们这边可以拉一把, 关父不动声色地宽慰了几句, 说道:“这事我听说了,现在我们家都是老三做主,外面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还得等他过来。”
正说话间关铭穿着挺括的深色大衣迈入屋内,施念走在他身边,他们一进来屋里的交谈就停止了,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施念抬眸迎上关远峥的母亲,她在看见施念的那一刻,眼里是藏不住的冷意,施念也面无表情地回视着她。
关铭在关父身旁落座,施念站在另一边,东城那边的三叔和关铭招呼了一声,关铭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
今天是施念以关铭未婚妻的身份正式登门,撞上东城人造访这种尴尬的场面,西城人脸色也都不大好看,摸不清对方是否故意挑的这个日子来找茬。
那边三叔人还比较圆滑,和关铭套了几句近乎将来意再次说了一遍,关铭听在耳中,平淡地反问了一句:“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帮?”
东城的三叔说道:“这件事也是和一些董事会成员产生分歧,不得已才将部分业务转移出去,现在那部分业务确实已经停止运营了。”
关铭耷拉着眼皮问道:“当初你们就没有通过那部分业务获益?”
东城的人集体陷入沉默,关铭淡笑道:“你们不仅获了益,而且数额庞大,这件事现在捅这么大,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东城过来的几个男人面色都变得有些发紧,关铭虽然态度还算温和,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此时再和他扯什么两家亲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未曾想关远峥母亲插了一句:“今天你们家人到的齐,我说个题外话,想当年施念还住在我们东城的时候,你关铭跑来我们家,跟我和远峥他爸谈把施念送出国的事,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扫了眼站在关铭旁边的关沧海,继续道:“我们也信了你,现在到头来你把我曾经的儿媳妇领回了家,这件事,你是不是理亏?”
关父闭着眼靠在太师椅上,摩挲着手中的玉骨拐杖,关铭的脸色冷了下来,倒是一直稳坐在一边的关母此时突然出了声:“如果你们是想为了这件事来讨个说法,我也当着咱们两边关家人的面说一句,小念今天踏进我们西城的大门就是我们家的人,我听不得任何人扯着她的过去说事,谁以后再提这事,就是跟我们西城人过不去。”
施念垂着眸,话听在耳中,眼眶有些发热,东城那边的三叔赶紧跳出来打了个圆场:“我大哥现在情况不好你们也知道,一把年纪了还得遭罪,嫂子也是心急,没人想提过去的事,过了就过了,要不是看在我们本家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们也不会登门,关铭啊,这事我来代表东城跟你谈,这个资金缺口的确比较着急,只要帮我们度过难关,其他的都好说。”
关铭端坐在红木椅上,下巴微扬,睨着东城的人,沉声开口道:“我的女人曾经在你们那遭了不少罪,我当年不介入你们就打算白白耽误一个清白姑娘,我对你们伸手,就是对她不义,我关铭干不出这事。”
他这话的份量撂出去砸在东城人的心间,几个长辈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这过不去的坎就在施念身上,他们私下商量了一下,看向远峥母亲,都在劝她让一步,大局为重。
远峥母亲面色难看,终是抬头望向施念,仿佛一下子满脸老态,眼里透着疲惫和不甘,声音微颤地说:“当初你进门的事,算我拉着老脸跟你赔不是。”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虽然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这一声道歉心不甘情不愿,完全是情势所迫,但堂堂东城身份最高的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声下气,这个台阶该不该给?如何打破目前的僵局,无人敢发话,就连关父都睁开眼去看关铭的脸色。
却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施念突然出了声,平静地转头看向关铭:“笙哥,我能和她单独谈谈吗?”
关铭抬眸朝施念望去,眉宇之间微蹙了下,施念的眼神坦荡笔直,他静默了几秒,点了下头。
施念看着远峥母亲摆了个“请”的手势,她坐在椅子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