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南春却是转身就走。
夕月登时呆若木鸡——南春的模样,这是摆明了不给自己和袁小姐机会啊,忙要追出去,南春却已是再次回返。
夕月一时如蒙大赦,太过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南春姑娘,谢谢,谢谢……”
“谢我做什么?要谢,也是谢袁小姐啊。”南春手里捏着一小片木樨,看夕月还愣着,不由很是诧异,“还愣着做什么?小姐说的药物,我方才瞧了,俱都有呢,还不快去捡了来。”
等夕月做梦似的把东西全都准备齐,想要交给蕴宁过目,南春却是直接接过去,极为麻利的开始捣药调配,等碾为碎末,才捧到蕴宁面前,恭恭敬敬道:
“小姐瞧一眼,可还成。”
蕴宁已是放开了周晗,正为袁太妃诊治,闻言看了一眼,满意的点头:
“很好,取两盏清水,大火煮沸,小火煎熬……熬得剩下半盏水时,让孩子拌了蜂蜜服下……”
南春点点头,极快的退下,分明就是依着蕴宁的话去做的模样。把个夕月给慌得,忙轻声提醒蕴宁:
“小姐,这位姑娘可不是您能使唤的人……”
只蕴宁这会儿全副身心都在袁太妃身上,哪有时间理她?
看蕴宁不应,夕月无法,又忙去南春那边。
一则赔罪,二则袁小姐开的这都什么啊,南春的模样,明显真是要喂小主子吃下去,如今太妃娘娘昏迷,只有自己能阻止了:
“南春姑娘,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安王和世子的面上……”
小世子眼下还只是昏迷,会不会喝了袁小姐鼓捣的这些东西,直接就……
“夕月姑姑……”南春被她绕的头晕,忙示意她停下来,神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意味深长道,“有句老话,叫有眼不识金镶玉,用来说姑姑就再合适不过。我这样跟您说吧,若然袁小姐也救不了太妃和小世子,别说你请来太医院的人,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啊?”夕月吓了一跳,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南春的话,毕竟袁小姐才多大啊,可看南春的模样,分明不是开玩笑。
“南春……”蕴宁忽然回头,想要说什么,又摇摇头——
太妃娘娘这般,分明是中风了,且情形还非常严重,蕴宁初步判断,怕是头上有淤血,须得赶紧用金针帮着化解了,不然瘫痪都是轻的,更甚者,还有性命危险。
转念一想,又又有些懊恼,自己可真是糊涂了。这可是皇宫,自己不敢随身带着金针,周夫人或者南春,又如何敢?
不想南春却是笑呵呵的从怀里摸出一包金针:
“小姐可是要这个?”
蕴宁眼睛登时一亮,跟着长舒一口气,有了金针,太妃这里便可确保无虞了。
眼睁睁的瞧着蕴宁出手如电,很快在袁太妃头上插满了金针,夕月心惊肉跳之余,又有些希冀,或者,袁小姐真能救了主子?
等南春这边熬好药物,蕴宁那里也终于施针完毕。再次帮袁太妃诊过脉,蕴宁长出一口气——终于脱离危险了。
任凭南春小心的帮着拭去额头上的汗,又嘱咐夕月:
“趁热让小世子把药喝了,再有一刻钟,小世子就会醒来,然后去寻些羊乳或者牛乳喂他喝下……到得晚上就可正常进食了。”
“至于太妃娘娘,还会睡半个时辰,期间莫要移动她……”
看夕月还处在神思恍惚的状态,南春边扶着蕴宁离开边嘱咐道:
“听小姐的准没错。”
走到院门口时,又警告性的看了跟出来的夕月一眼:
“姑姑记得约束太妃院子里的人,这会儿决不可乱跑。还有就是,方才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漏出去。”
明显是对蕴宁极为维护的样子。
夕月点头应了,却依旧对蕴宁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小世子这都昏睡两天了,就喂了那么点儿再寻常不过的药物,甚至里面放的还有树皮,就能让人醒来?
除此之外,更是对南春和蕴宁的相处模式觉得蹊跷,一个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得力心腹,如何就会对个小姑娘这么恭恭敬敬惟命是从呢……
神思恍惚的走回去,看一眼床上,袁太妃和周晗依旧静静躺在原处。
夕月不觉苦笑,眼下还是太妃娘娘并小世子最重要,至于袁小姐和南春的关系,这会儿还不是操心的时候……
想到南春的郑重模样,好歹对蕴宁的话也信了两分。索性让人把沙漏拿来,摆在眼前,看一眼周晗,瞧一眼沙漏。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瞧着距离一刻钟越来越近,南春也越来越紧张,很快沙漏就到了一刻钟的位置。
周晗却依旧没有一点儿动静。
夕月绝望的蒙住脸,还是,没用啊,那接下来可以求谁呢,方才南春可是已经警告过,决不许乱跑,听她的意思,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一老一小这般不成……
还未想好怎么做,手却轻轻被人抓了下,连带的阳和欣喜欲狂的声音随即响起:
“小世子……夕月,你快看,小世子,醒过来了……”
太过激动,后面的话明显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