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踌躇满志来到京城, 如何能想到,竟是会遭遇这等羞辱?
王梓云脸色发青,好一个陆家, 好一个陆瑄, 自己记住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自己金榜题名, 王家压倒崔家,便是陆阁老本人,也得对王家容让三分, 定要让这陆瑄好看。
还有那对儿不知名姓的兄妹……
转而瞧见外面蕴宁的马车,上前一步,就要看上面的家族徽标, 不想耳边忽然有劲风袭来,忙一撇头, 险险避开突然飞过来的暗器,定睛瞧时,却是一块儿土坷垃,堪堪擦着王梓云的鼻尖在地上跌的粉碎。
袁钊霖的冷哼声随即响起:
“果然如崔大哥所言, 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王梓云回头, 却是崔浩并袁钊霖肩并肩站在大门旁, 正满是不屑的瞧着这边。
被人窥破了行径之下, 王梓云一时不觉有些狼狈。
崔浩安抚的拍了拍袁钊霖的肩, 这才转身瞧向王梓云, 一字一字道:
“得罪你的人是我崔浩,与旁人并无干系,想要报仇,咱们尽管在来年春闱考场上见。”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身边这少年姐弟倒是侠义心肠,崔浩雅不愿对方因为自家被王梓云惦记上。
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不独没有让崔浩打消念头,反而还越发坚定了科考的心志,王梓云难免有些心烦意乱,冷笑一声道:
“我王梓云还能怕了你不成!倒是表兄,可要尽力活着,别到时候竖着进考场,却横着从里面抬出来……呸!”
却是袁钊霖听得气不过,又一扬手,一团泥土正正抛进王梓云的口中:
“我操!嘴巴这么臭,小爷真该塞你一嘴臭狗屎才对!”
“崔大哥你不用担心,小爷我还怕了他不成!”
“姓王的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你也不用这么鬼鬼祟祟的看我家马车了,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武安侯府四公子袁钊霖就是小爷我,有本事你尽管来!”
被塞了满满一把土,王梓云只觉口中干涩至极,“呸呸呸”吐了好大一会儿,眼泪都下来了,又瞧见袁钊霖双手掐腰嚣张跋扈的样子,只气的咬牙切齿:
“好好好!武安侯府是吧,王某记住了……”
不对呀,这武安侯府什么的,怎么听着就那么熟悉呢?下一刻脸色突的大变:
“你,你说什么?你是武安侯府的人?那方才哪位……”
“没听清怎么的?”袁钊霖嗤笑一声,轻蔑的扫了王梓云一眼,“那小爷再给你说一遍,你可记好了——武安侯府四公子袁钊霖就是小爷的名字。你想要报复尽管来,咱们演武场上见真章!”
说完也不再搭理王梓云,拉了崔浩转身就走。
眼瞧着陆府大门徐徐关闭,王梓云只觉如堕冰窟——
这少年是武安侯府的四公子,那不是说,被自己指着鼻子骂的那少女应该就是那位得封清河县君的袁家小姐了?
依照爹爹的吩咐,此次进京,相较于科举取士而言,向袁家求亲分明是更重要的事啊。
如何能想到,甫一来到京城,就先得罪了正主,一时简直欲哭无泪。
忽然又想到一事,方才崔家兄妹的模样,明显和清河县君姐弟很是相熟,那崔浩又时时处处大献殷勤……
难不成,崔浩其实抱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王梓云脸色简直黑的和锅底一样了。打击太大,上车时都是一脚高一脚低的,额头还重重的磕在车子横柱上。
崔浩也是到了这会儿才知道,身边这少年竟是大名鼎鼎的武安侯府小少爷,提着的心好歹放下了些——
这里是京城。
王家于渤海甚至南方,风头无人能出其右,武安侯府这样的帝都勋贵,想要招惹的话,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方才一心想着,要护住妹妹,更不能牵累旁人,又被王梓云说中心事——
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清楚,本就体虚多病,从家乡赶往帝都,旁人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到了,自家却走走停停足足耗费了半年时间,饶是如此,依旧病情加重……
方才和王梓云一番唇枪舌箭,崔浩虽是力持冷静,其实根本早已气怒交加,这会儿一放松下来,登时就有些受不住。
袁钊霖虽然有些粗枝大叶,这会儿也瞧出崔浩的脸色不对,忙探手扶了一把:
“崔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嘘……”慌得崔浩忙打手势,方才借故出来,除了警告王梓云外,更有避开崔琳琅的意思。
这么一动作,晕眩的感觉却是更强。刚要让袁钊霖扶着自己往另一个方向去,崔琳琅却已是追了过来,一眼瞧见一头虚汗、面色苍白的崔浩,崔琳琅吓得魂儿都要飞了,抢步上前,扶住崔浩:
“阿兄,阿兄,你怎么了?”
又回头去看陆瑄,颤声道:
“表哥,能不能找个御医过来,看看我阿兄如何了?”
听崔琳琅语气不对,蕴宁忙要上前,不想手却一下被陆瑄给握住,羞得蕴宁忙甩开,索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崔浩身上,倒是没人注意到陆瑄这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