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嫁入陆家,可这同样是崔琳琅不愿要的。
更别说崔琳琅直觉,陆家表哥恐怕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即便自己再可怜,想要博取他的同情,怕也是万万不能。
毕竟方才冷眼瞧着,除了二姑婆外,即便是姑丈陆阁老,也根本没有影响到陆瑄分毫。
这样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即便自己死乞白赖的嫁给他,也绝不要想有幸福可言,不过是自己践踏了自己的尊严罢了。
更别说,崔家嫡系遭受了诅咒一说,虽难辨真伪,可万一要是真的,自己如何忍心,祸及对自己和兄长有恩的、姑母留下的唯一孩儿?
看崔琳琅疾步走出房间,崔浩跌坐在椅子上,前胸剧烈的起伏着,以袖子掩住脸:
“王、梓、云!”
到了这个时候,除非是瞎的,才会看不出崔琳琅对王梓云根本用情至深。
而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琳琅虽体弱,却是极聪明的,更甚者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和人相交时也从来都是相当克制,再加上自尊内敛的性子,便是自己这个兄长面前,也甚少撒娇,更别说显露激烈的情绪,若非王梓云刻意接近,根本不可能和他两心相许……
都是自己这具破败的身体不争气,不独撑不起崔家嫡房一脉,连唯一的妹妹都护不住……
“……情况也就是这样了,”荆南低声向陆瑄禀道,“崔家嫡系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内有旁系野心勃勃,外有王家急于踩下崔家取而代之……”
陆瑄蹙了下眉头。
崔家的破烂事,陆瑄本来是不乐意管的,兴盛衰败,本就是常事,没有道理说崔家只能高高在上,就不能跌落尘埃。
却在瞧见崔老夫人的悲伤时,只能改变了主意,祖母有生之年,怎么也不能让崔家嫡系没了。
当然这之前也要先看看,这崔家兄妹值不值得自己出手相帮。
好在他们没有依照崔二娘授予的计策行事,不然,陆瑄敢保证,他们前脚提到自己的婚事,后脚就能将他们扫地出门。
这般识时务,也算个聪明人。
想了想道:
“那王家必然还有后招。你派人去靖国公府周围盯着些。”
既然一心想要取代崔家,成为大正第一名流世家,王家要做的绝不会仅仅是让崔家颜面扫地,或者传出崔家嫡系受了诅咒之类的谣言这样简单的事。
必然还有后续的动作。
而真想彻底打压下崔家嫡系,还有什么比科举上见真章更痛快的?
毕竟,崔家最大的底蕴,就是嫡系每一代都会出现的大儒。
而之所以要盯着靖国公府,则是因为,那王梓云,可不就是靖国公夫人文氏的嫡亲外甥?
不得不说,陆瑄料事极准。
崔浩兄妹前脚到了帝都,王梓云后脚可不也紧跟着入了京城?
浩浩荡荡的车队却是径直往靖国公府方家而来。
文氏早得了消息,这几天一直都激动的什么似的——
自诩家世之下,文氏一直不甚瞧得起帝都中这些名门贵妇,总以为只有延陵崔家、渤海王家那样的家世,才堪堪值得相交。
且别看嫁入了方家,私心里,文氏却是一直羡慕得以嫁入王家为宗妇的妹妹。
听说素有王家麒麟儿之称的外甥王梓云要进京赶考,并寄宿自家,可把个文氏给高兴坏了。
提前就替王梓云准备好院子不说,更是吩咐下人眼睛一定要瞪得大些,王梓云一到,就赶紧通知他。
因而王家的车马一过来,便立马被迎了进去,更有下人飞一般的跑去通知文氏。
很快,文氏便带着方简并儿媳柳娇杏迎了出来——
即便千不肯万不愿,可耐不住柳娇杏并柳肖氏会闹啊,方简最后还是娶了摔断腿后一只脚微有些跛的柳娇杏为妻。
每每瞧见腿都瘸了,还总是盛气凌人恨不得用下巴颏看人的柳娇杏,文氏也好,方简也罢,都觉得辣眼睛。
如果有可能,文氏恨不得这个只会丢人现眼的儿媳妇,永远不要出现在人前该多好。
可耐不住柳娇杏脸皮厚啊,硬是装作看不懂婆婆和丈夫脸色的样子,只管挤进了欢迎贵客的人群,还非常自觉的占据了和方简并肩而立的显眼位置,令得方简简直和吃了只苍蝇一般。
眼瞧着柳娇杏左顾右盼没一点儿端庄模样的泼辣样子,文氏就觉得胸口痛,索性转了头,不往那边儿瞧。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王梓云的马车已是来到近前。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少年从车上走了下来。
少年身披鹤氅,内着天青色直裰,鸦青色的眉宇下,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阔大的衣摆随着他提脚而上下摆动,写意之外,更多了几分风流之气。
“云哥儿。”文氏一眼认出外甥,忙快步上前接住,“啊呀呀,你可算是到了,姨母真要担心死了。”
“让姨母挂心,是阿云的错。”王梓云忙上前见礼,又亲自捧了个沉甸甸的匣子奉入文氏手中,“这是阿云特意给姨母准备的礼物,姨母瞧瞧可还喜欢?”
打开来,里面却是满满一匣子粉润盈洁的珍珠,每一粒都有黄豆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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