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折磨……郭氏,你真的有心吗?”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你兄长一样贪得无厌!一个想要踩着袁家上位,一个更是贪着武安侯嫡夫人的位置,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老身骂你们四姓家奴、有乃祖之风,哪一句错了吗?”
风起处,那些票据一下散开,便有离得近的人看的清楚:
“锦绣坊的衣衫……啧啧,那价钱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就是,我们家也只有正房夫人换季时得一两件罢了……”
“啊呀,还有丁家的珠宝首饰……”
“这样的吃穿用度,就是比起嫡夫人而言也不差什么了吧……”
也有那脑子转的快的,“嗤”的讥笑出声:
“你们刚发现这女人说瞎话啊?方才没听见她说嘛,分明是稀罕惨了武安侯爷,死缠烂打当了妾不满足,又妄想着挤走正头夫人……”
“也是,这郭大将军,瞧着一脸的正气,怎么竟是这等龌龊小人。”
“就是,人家袁家手里有的是证据,他倒好,上下嘴唇一嗑,就想把袁家送去监牢里。啧啧,这样的大舅子,别说武安侯不要,就是我等小民也不敢沾啊。你说他要是看上你啥东西,不吭不哈的转头就能把你往死里坑……”
“我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四姓家奴啊,分明是有奶就是娘吗!”
“妹妹嫁不出去了,硬赖给武安侯,转头还想把人家的家当给夺了……”
一阵阵讥笑声传来,郭耀祖好险没吐一口老血出来——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会儿终于切身体会到了。
偏是已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再想要挽回,是万万不能。本想着把袁家钉死在耻辱柱上,结果却正好相反,不独自己名誉扫地,便是先祖身上的遮羞布,也被再次扯下来。
郭家历代先祖的名声,今日算是被自己糟蹋尽了。
郭耀祖简直要绝望了,却是突然转身,双手摁住郭姨娘的肩膀,红着眼睛怒声道: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口口声声跟我说,在袁家受尽欺凌,让我给你做主吗?还有那绝笔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下情形,想要扳倒袁家,根本是做梦。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
郭耀祖双手用力,郭姨娘只觉两只臂膀都好像要被人卸下来一般,剧痛之下,勉强回神,正对上郭耀祖狠厉无情的双眼:
“你这般,又置仪姐儿于何处?有没有想过仪姐儿的将来?”
郭姨娘登时如堕冰窟——旁人或者不明白郭耀祖这话是什么意思,做了多年兄妹的郭姨娘却是比谁都明白,郭耀祖想说什么。分明就是,拿没了父族可依靠的女儿来威胁自己,如果说这世间,郭姨娘最爱的人是袁烈,那么袁烈之外,也就是袁明仪了……
视线一点点转开,最终落在郭耀祖刻意露出的那把匕首上。
郭耀祖神情登时悲喜交集——看来贞娘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何舍得瞧着她死?只眼下委实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贞娘死了,自己才能脱困。
一念未毕,郭姨娘已是探手拽出匕首,却是手腕一翻,朝着郭耀祖胸口刺去。
等郭耀祖意识到不对,只来得及狠狠一脚把郭姨娘踹开,至于那把匕首,却依旧被狠狠的插入胸膛处。
袁明仪正站在郭姨娘身后不远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飞过来的郭姨娘砸了个正着,等勉强挣扎着抬起头来,正瞧见郭姨娘身形蜷曲、口鼻流血的凄惨情景,一时吓得魂儿都飞了,手脚并用的爬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仪姐儿,是娘,对不起你……”到了这会儿,郭姨娘早已是追悔莫及。都怪自己,太贪心了啊。非要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却是艰难的转身,冲着高老太君以额触地:
“老,老祖宗,一切,都是,我的错……可,仪姐儿,她,终究姓袁,还请老祖宗,好歹,给她,一口饭吃……”
“娘,您说什么啊?舅舅……”袁明仪下意识的回头,就想招呼郭耀祖过来,却在瞧见插在郭耀祖胸前的匕首时,吓得再次尖叫起来。
随从郭耀祖而来的副将也终于回神,忙不迭上前扶住身形摇摇欲坠的郭耀祖:
“将军——”
又想拔出那把几乎连刀柄都快没入的匕首,两只手却是被喷涌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一时急的直跺脚:
“太医,快,快请太医——”
“别——”郭耀祖颤声道,却是艰难转身,朝着袁烈哀求道,“侯爷,之前,之前是,我妹妹不对……我知道您身上常年带有,金创药……救我……”
袁家金创药便是太医院也是比不得的……
“到现在,你还要把一切罪责推到郭贞娘身上吗?”袁烈却是甩手又丢出一封信来,神情森然,“这是三年前,你和郭贞娘的通信。说什么失忆忘记所有,最近才想起来,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连自己亲妹妹都能这么利用,更甚者,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能逼着亲妹妹去死,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人,竟还妄想用我袁家的金创药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