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反问:“嗯?什么药膏?”三皇子的杏桃春连皇帝都不知道,她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可能知道。
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暮深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用修长的手指挑了一点色泽晶莹的药,然后按在了她的青痕上:“没什么。”
先是一股凉意,接着是他指尖的温度穿过凉意,轻轻印在了她的皮肤上。他垂着眼眸,慢条斯理地在她手背上按压打圈,指尖轻触的痒意很快从手背传到四肢百骸,顾朝朝的后背都绷紧了。
药膏逐渐变得透明,他的指尖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明明除了涂药什么都没做,却透着一点不同的意味,叫人的视线始终集中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手背的湿滑触感,叫顾朝朝的后背越绷越紧,忍了许久还是抽回手站了起来:“好、好了。”
沈暮深抬眸,看着她不自在地叠起双手,莹白的手腕若隐若现,隐约还能看到他留下的指痕。
娇滴滴养在深闺的小丫头,整日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可惜连皮儿都嫩得掐水,稍微碰一下就要青几日。
顾朝朝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叫她本能地感到危险,她默默后退一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暮深看着她匆匆离开的样子,许久玩味地勾起唇角:“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完,他眼神暗了下来,“要吃也不是现在。”
她这次对红音的处理,他很满意,只是听到她说被陷害后,便有些看不懂她是被迫反击,还是顺水推舟。
虽然重来一世,很多事都不重要了,可他上辈子寻觅了十年,临死都没找到的答案,这一世还是得先找到。
顾朝朝,当初说好一同离开京都,你为何突然消失?沈暮深垂下眼眸,眼神晦暗地看向自己的指尖,上面还残留一点药膏,晶莹剔透,泛着水光。
顾朝朝快步走出偏院,看了眼四周没人后,直接拎起裙角就跑,一直到远远看到有家仆走来,才立刻放慢脚步假装散步。
“夫人。”家仆行礼。
顾朝朝微微颔首,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走一边想,别人叫她夫人,沈暮深也叫她夫人,怎么偏偏就沈暮深给人的感觉不同,明明声音清冷,却像蒙了一层纱,朦胧暧1昧说不清道不明……
顾朝朝还在走神,不知不觉就到了住处,一踏进院门,就看到一个模样伶俐的丫鬟。
“拜见夫人,奴婢红婵,是李小姐派来伺候夫人的。”丫鬟讨巧道。
走了个红音来了个红婵,真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顾朝朝不感兴趣地扫她一眼,便径直回屋了。
红婵赶紧跟上:“夫人还没用膳吧,奴婢去小厨房做些吃食来?”
“不必,我没胃口,先睡会儿吧。”顾朝朝扫了她一眼。
红婵闻言,便知道她不想让自己跟着了,于是妥帖地停下脚步:“那奴婢在门外候着,待夫人醒了再给夫人做吃食。”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知道她是李茵茵的人,但看在她态度不错的份上,顾朝朝面色也缓和了许多:“知道了。”
红婵没有再多说,等她进屋之后,主动在门外把门关上了。
顾朝朝摸了摸鼻子,确定她离开后才到床边坐下。
寝房里一片安静,她独坐许久,视线忍不住落在了涂了药膏的手背上,只见原本还有些泛青的肌肤,此刻已经光洁一片,完全看不出有撞伤的痕迹了。
传说中的杏桃春,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奇效,结果用来治她小小的淤青,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也不知道沈暮深怎么想的,竟然舍得给她用,难道是因为感念她当初鼎力相助的恩情?
顾朝朝就撇了撇嘴,显然自己都不相信。
她盯着手背看了片刻,视线渐渐滑落在手腕上,当依稀看到还有指印在时,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他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不可能!原文中男主虽然不算纯粹的读书人,但最重规矩和纲常,怎么可能会对继母有想法。再说她第一次穿越时虽然一直对他很好,但始终恪守礼法,他也从来没有逾矩的表现,除了那天被药物操纵……
脑海一浮现那天的事,顾朝朝就一阵口干舌燥,喝了两杯水后直接躺下,一边默念不可能,一边催眠自己入睡。
可能是因为心理暗示挺有用,也可能是因为太累,顾朝朝还真就睡着了,只是睡着之后,又一次梦见了那日的事。
梦境中,她哽咽着揪住沈暮深的腰带:“求你……”
沈暮深扣着她的手,轻易在她手背上留下指痕,却依然一动不动。
“二少爷。”她咬着唇,眼角一片湿润。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眸色沉沉地问:“想好了?”
“……嗯。”
“想好了,就不能后悔了。”
她脸颊红如桃花,听不出这句话背后更深的含义,只是在迷离之下摇了摇头。
“不后悔。”
沈暮深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没等她话音落下便突然天地颠倒,她陷入柔软的被褥……然后呢?她意识模糊,沈暮深似乎哑着嗓子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