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子的？”

班主任目光看宫理，却似乎不敢用余光看桌子上的章鱼，她轻声道：“像视野里的一个光斑、一团污迹，或者是照片上的划痕。我不道，我看不清，我也无法直视它——我是，做不到。”

黑袍男子遥遥伸铺在保鲜膜内的章鱼，似乎在感应什么，片刻后他帷幔点：“这件物品不具备扩散『性』、传播『性』。”

宫理两『插』兜，歪斜在凳子上：“你可以戴一下试试。但我不认为这东西别人也能用。”

宫理指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恐惧起来，瞪宫理，咬牙几乎要骂她。帷幔内迟迟没有声音，直到一声拐杖声轻轻敲击在地面上。

看来帷幔里那位同意了啊。

黑袍男子一下面如灰、半阖上眼睛，跟个游魂似的从讲台上走下，半低下。

宫理笑道：“我帮你。”

除了班主任以外的几个人都紧盯着那章鱼或者说发冠，宫理对待它的方式却相当轻慢，她一甩，把章鱼扣在了黑袍男子的光上，他被冰的一缩脖子，睁开了眼睛。

无事发生。

黑袍男转看帷幔：“……没有什么感觉，是有点凉。奇怪，明明是发冠，为什么却觉得凉凉黏黏的……”

宫理抬摘下来，开口道：“我认为这个只有我能用。而且它并不是谁都能命令的，但具体能命令哪些人，我还不清楚。”她说着，戴在了自己上。

她往后踉跄了半步，站住了身子，原重煜远远的看到她灰白『色』的瞳孔瞬间变做了黑『色』漩涡，但她的某些特质似乎很快压制住了漩涡，她一眨眼，又变作无机质的灰白『色』。原重煜有种妙的感觉，他似乎已看不清宫理的五官，如同被黑夜的灰云笼罩，明明她在那里，她的容貌却像是从他记忆里都被抹去了。

宫理嘴唇翕动，却像是无法开口，目光投帷幔。

难道她想借机命令帷幔中的人？！

原重煜道她『性』格乖张跳脱，几乎要奔下台阶阻拦她，跑下去几步却看到宫理收回了目光，看眼的黑袍男子。

所有人都会以为她要命令黑袍男子跪下或者自|杀，她却轻声道：

“吃。”

黑袍男子只是呆了一下，便抬起，先是一两根指放入自己口中，而后在她的注视下，像是要从自己的食道里掏出食物一样，两只拼命往自己口中塞去！

但也只是一瞬，黑袍男子忽然一凛，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般，看宫理。

宫理已摘掉了章鱼：“你去过春城吗？或者是东盐海？”

黑袍男子停止了动作，他呆滞的看着宫理，像还陷在某种回响里，半晌才缓缓双从口中抽出。

石室里一片安静。

只有宫理摘掉章鱼上沾着的姜丝，靠着桌子。

黑袍男子半晌才回答道：“……去过。”

宫理转：“怪不得，你应该是在春城受过精神冲击，很容易被我蛊『惑』。但我认为，它无法命令从来没去过春城的人。”

宫理最近理智上涨之后，能说出的完整字词多了些，但“吃”确实也像是戴上后智商暴跌的她能说出来的话啊，不道以后能不能说更多指令呢。

帷幔之中终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宫理转过脸去，只瞧见一只骨节明的掀开了帘子：“我没去过春城。”

拐杖先一步探了出来。

白皙瘦高的男人半歪着身子，拄着拐缓缓走出来。

他肌肤白的泛蓝，黑『色』发略长微卷的搭在颈侧。雌雄莫辩，眉眼如烟，两颊微凹的病瘦，眼角微微下垂，下眼睑泛红且有些病气的青『色』，削减了他『逼』人的美貌。脸颊上三四颗像是『乱』长的痣，有点显眼，像美人像上滴落的墨滴的败笔，却也像水墨铺的云龙，点了睛。

他走出来一步，拖着左腿，左腿的西装裤外有金属支架与皮质绑带，声音像他模样般，微哑轻柔，像一团有颗粒的烟云：“宫理。你。”

宫理道，这是那隽秀的钢笔字的主人。

她两『插』在睡衣口袋里，看他：“甘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