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用夹子灵活地翻着菜,动作又快又流畅。
潘玉楼动了动屁股,嘟囔:“以前小风都帮我烤好的。我不吃菜他就不让我吃肉。”
“擦!”易飞被这小委屈的声音刺激的一激灵,“还让不让人吃口热乎的了?!”
赭梁正是这时候到的,一看易飞的表情他就乐了:“怎么了这是?”
易飞捂着腮帮子痛苦地别过脸:“蛋疼!”
赭梁哈哈大笑,勾脖子按住易飞的脑袋一顿扑楞。
赭梁这人豁达豪爽,爱好的是交朋引类。两个月前他去地坛庙会玩儿,正赶上有个年轻人和人打群架,他站圈外一听,原来是这年轻人发现有个小偷偷游客的钱包,见义勇为了一把,结果小偷一声吆喝出来三四个帮手,要给年轻人点儿教训。虽然帝京出警快,但真要来人也得几分钟,这帮小偷都精着呢,这片儿混的溜熟,这几分钟足够他们发挥了。赭梁眼看年轻人要吃亏,二话没说就加入战团。他这一搭手就好比一个信号,好几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动手了。结果警察到的时候这几个小偷一个没跑都给按住了,围观群众七嘴八舌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警察态度和蔼地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还给发了根烟,请他回去录个口供,结果小伙子笑眯眯地把烟夹到耳朵上,趁着警察不注意一溜烟就跑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大伙儿目瞪口呆,警察因为警力不够也没第一时间追上去,唯一跟上了的就是赭梁。赭梁追着他跑了两条街,鞋都跑掉了还直追着个后影。后来多亏帝京交通拥堵,一个红灯把人拦在了人行道上,赭梁才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表达了没有自己没有恶意。
“你、你……你跑什么?”赭梁拄着膝盖呼哧呼哧~
“你……呃追什么?”年轻人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行道树,呼哧呼哧……
“我特么……刚跟陪你打完架,你小子……不是东西……没言语一声……就跑……”继续呼哧~
“谢、谢啦~不跑……不行!老子他妈的进去过……”
“啊?”
“啊屁啊?!老子挂号了,进去……说不清。”
这个答案把赭梁震住了,俩人隔着五米大眼瞪小眼,等气儿都倒匀了,人行道也绿灯了。
“回见!”年轻人抻抻衣裳,准备走人。
“草!等等!那个‘英雄莫问出处’,我他妈还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啊?”年轻人张个嘴有点儿傻。
赭梁瞬间得意洋洋,这回轮到他骂:“啊屁啊?”
秋老虎当头的帝京午后,赭梁和易飞一见如故。当天晚上,赭梁张罗了一个大局,把直近的几个哥们都薅出来介绍给易飞认识,其中也包括逃家俩月刚刚被绑回来的倒霉蛋潘玉楼。
易飞对自己的身世毫不隐瞒,虽然他早洗手了,但当谁问起来还是毫不讳言地讲讲他的师傅。对他来说,养他长大教他手艺的师傅不是什么坏人,他年纪小蹲过五年劳教也不丢人。赭梁的哥们和赭梁脾气都差不错,开始听说易飞这么个出身也一愣一愣的,对易飞的“见义勇为”表示怀疑,易飞一撇嘴,说“他们这帮二半槽子没半点儿规矩,那是一带孩子的女人,伤不及妇孺,盗亦有道懂不懂”?这句话一出来,酒桌上就静了,紧接着就炸了锅,尼玛“侠盗”啊!没什么说的,喝吧!
一帮年轻人,喝的差不多了就勾肩搭背起来,其中只有一个人一直用一种亮的异乎寻常的眼神盯着易飞,把易飞都盯愣了。这个人就是潘玉楼。
按说潘玉楼回来就会被关起来?错了。潘老爷子虽然很想就此把这个糟心玩儿捆吧捆吧塞军队去,但又怕孙子这个状态在部队里吃亏。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让他多交些朋友,日子丰富多彩了,许就能收收心?不得不说,潘玉楼一手离家出走还是有些效果的。
潘玉楼太想和易飞交朋友了。确切地说,他太想和易飞学学手艺了。自从回了家,他的东西都被锁起来了,每次出门最少跟俩人,连他上厕所都等在隔间外头。他想,如果自己有易飞的本事,就能再一次远走高飞了。于是,他第二天,就又请易飞喝了顿酒。
几次三番下来,易飞也知道了他的意图,听他一说和聂长风的事儿,先是直嘬牙花子,后来干脆告诉他死心算了。
潘玉楼拉着个脸问他为什么?
易飞说:“你太熊了!先别说你能不能出去,就算你走狗屎到了缅甸,这么丧家犬似的奔过去,都不够给他丢人的!”
潘玉楼说聂长风才不是这种人,以前他老胖的时候他也没嫌他丢人!
易飞说:“他不嫌弃是一回事儿,你丢了他的人是另一回事儿——男人嘛,胖瘦无所谓,总得有点儿拿得出手的本事,至不济,也得能护住自己心尖上的人。”
潘玉楼又拧了,说:“你不教我我就举报你是小偷!你自己承认的!”
我勒个大擦!易飞大骂:“我他妈还说我是杀人犯呢!说说犯法?!”要不是有保镖拦着,易飞能揍他一顿。
转头易飞就跟赭梁说了,赭梁也劝潘玉楼:“要不先好好在帝京干点儿正经营生?”赭梁的意思,俩人还在黏糊期,也许过个三两年也就淡了。
对这个提议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