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都能合作,我懂。”左知遥讥讽,翻身干脆利落地起床。
第二天下午,左知遥正在公司里玩儿网络游戏,忽然接到周秘书的电话,让他去接他爸。左知遥吓了一跳,以为他爸在监狱出了意外,多问一句才知道,是经过斡旋,已经给他爸办好了保外就医的手续。
周秘书打电话也没忘了买人情,说左知遥家的老房子也一起被还回来了,那房子是左知遥爷爷留下的,算遗产,不在受贿之列。
左知遥听明白了就挂了电话,没用人跟着,自己打车去北郊监狱接人。他还没有驾照,出行处处掣肘。他的保镖打电话跟韩韬那边请示,周秘书想了想,觉得左知遥除了陆家在海城也没什么仇人,现在既然两家讲和也就没什么危险了,孩子总管着该有逆反心理了,于是告诉保镖远点儿跟着,别靠近他就行。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左知遥到的时候,左春正在监狱长办公室里喝茶。他们出来走的也不是监狱的大铁门,而是狱警们上下班的通道。
一年的监狱生活,左春竟然还胖了点儿,看来韩韬说他爸在监狱过得不错,并不是完全敷衍他。左知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爸,不知道他爸这场风波到底算幸运还是算不幸。竞争和斗争是残酷的,今天就算没有陆家,明天也会有张家李家赵家。蛋糕就那么大,权力架构的支撑向来都是血雨腥风。他爸出事儿的时候位置还不高,只是个副部级厅长,如果再往上一步呢?爬得越高摔的越重。
那天韩韬玩笑似的问他是不是想子承父业?左知遥没回答。其实他的答案从来都是否。这些年他早看清楚了,陆家是半路起家,上面没有强硬的背景,亲戚中没有利益与共的联盟,被大鱼吃小鱼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他爷爷早年能明白这个,在一个平稳的位置上保一家太平还是可能的,可惜他爷爷偏偏一心往上走,争那个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的显要位置,一招失利树倒猢狲散,左家倒台也是咎由自取。
可是咎由自取又如何?韩韬总说要愿赌服输,那是因为他没输过。输了的全都不甘心。
“儿子,咱们去哪儿?”左春身上还是入狱时那套西装,因为现在天气和入狱时差不多,倒也不显得突兀。
“洗澡。然后去接识远。”左知遥把他爸的小包塞到车里,让他爸上车后,自己也坐进车里,告诉司机,“去龙海。”
北郊监狱离市区有点儿远,路上也很僻静,此时除了一辆出租车,就是后面遥遥跟着的车子。
车子开出一段,司机忽然说:“咳,那辆车,我说,你们认识吗?咱们来的时候我就注意了,一直跟着来着。”
左知遥其实早看见了,车是他平时用惯的,辉腾系列,外表并不出奇。
“走你的吧,不是找麻烦的。”左春看看儿子,对司机说。
司机一路小心翼翼,进了市区才放松下来。把他们拉到龙海门口,左知遥掏出钱包却发现没有现金。他平时并没有花钱的地方,钱包里只有几张卡。再说身边总是有一个司机一个保镖,一旦有个花费哪个都能给付账。
“找个银行,取钱给你。”左知遥对司机说。
“我有。”左春出人意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票票,抽出一张给司机。
左知遥有点儿疑惑,左春解释:“在监狱做公分挣的,这一年也小两千呢。”
左知遥没出声,拉过他爸的手,看的很仔细。
左家父子洗过澡又换了新衣裳,理发修面,然后才去春腾接左识远。一路上左春很自责,很怕自己的傻蛋儿子在学校里受什么苦。
“爸,识远早该上学。”左知遥不认为父亲溺爱他们有什么错,但总不能再溺爱下去。
“哦……嗯。”左春确实是有过再把左识远接回家去的想法的,就算别人再跟他说两个儿子很好很好,他还是觉得儿子吃苦了。二儿子怎么样还没见着,眼见着大儿子已经变得……变得不太活泼了。心里觉得对不起儿子,儿子说的话一时也没有反驳。
出租车进不去春腾,左知遥在门卫登了记,给老师打电话,让左识远自己出来。
左识远这两个月一直在严格地执行他哥的教导,有人骂他扑上去就打。傻子有傻子的好处,一根筋,听话,做什么都一丝不苟。这么一来他几乎天天挂彩,但这么样折腾一个月后,竟真的没人当面骂他了。虽然有些人看到他还是各种不屑,但又没出声,所以不算骂。
一连串“高强度的运动”让小胖墩有点儿缩水的架势,他先看到了左知遥,跑过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左春。小胖墩刹住脚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紧接着嗷一声扑过来,火箭炮似的撞到左春怀里,爷两个没说话先哇哇大哭。
左知遥默默地摸出烟,给旁边看傻了的保安散烟。以后左识远还要在学校混,这些保安都通着气儿呢,最好处理好关系。
“你们家这是?”
“我爸,一直没在家,刚回来。这不一年多没见了吗。”
保安一拍大腿:“哎,我说呢,要是家里有人管,哪个舍得把孩子扔到这里住校噢——好孩子谁往庙上舍,你说是吧?”说完就觉得不对,拿眼溜着看左知遥。
左知遥当没听见,心里却泛起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