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郎中?”
梅逐雨回过神来, 轻轻咳嗽了一声, “什么事。”
捧着几卷书的小吏不知道这位平日工作认真的梅郎中为何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只能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梅逐雨点头,“放这吧。”等人走了, 梅逐雨准备继续抄写, 可低头一看, 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纸上一团墨迹,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溅上的, 可能是方才发呆的太久。
他默不作声的将那张纸放在一边,心中又不期然的回想起昨晚那两个太过亲密的亲吻。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 梅逐雨再次定了定神,坚定的驱散脑中一片朦胧暧昧。
清心, 定神。
就在他慢慢专注于工作的时候, 窗外跳进来一只狸花猫, 正是才在武皇后那里替她解决了梅贵妃之事的武祯。不过, 梅逐雨可不知道这不请自来的小猫咪, 就是让他心神不定了一晚上的武祯。他见到眼熟的狸花猫, 虽然有一丝诧异, 但并没有在意,只看了一眼而已。
直到他感觉自己怀中多了个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笔下一顿, 他发现狸花猫熟门熟路的躺在他怀里, 踩了踩他皱起的衣袍, 好像还准备在这里睡一觉。
他是跪坐的, 这样端正的坐姿,怀里揣着只猫,实在不太合适,所以梅逐雨放下笔,将狸花猫抱起来放在了一边。可狸花猫只懒懒看了他一眼,又一抬爪子准备跳到他怀里。梅逐雨半起身,将自己的垫子抽出来,放在一边,让狸花猫躺垫子里,自己直接跪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处理公务。
武祯瞧瞧垫子,又瞧瞧他的膝盖,很是无奈的撇了撇猫胡须。算了,不折腾他了,这种坐姿看着就难受,要是再没有垫子,膝盖恐怕要难受。想到这她也不待在这了,跳窗跑走。
武皇后的清宁宫中,看着恢复了人形的梅贵妃,一向威严肃然的武皇后几乎快要喜极而泣——太好了,终于不用再继续抱着白猫了!知道那猫是梅贵妃,她心里虽然能接受,可身体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每次抱猫后背的寒毛都会竖起来。可因为那是梅贵妃,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抱着,要是这事再晚几天解决,她……她都要习惯了。
梅贵妃挽着武皇后的手,虽然经历了这奇特一遭,但她没有半点受惊的意思,依旧是轻言软语的跟武皇后说话,“辛苦殿下了,这几日要隐瞒我失踪之事,还要忍受我变成那副样子。”
武皇后赶紧说:“你能恢复就好,辛苦谈何说起,素寒那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梅贵妃笑盈盈的,“如果没什么不好,不如我们养只猫?经过这一遭,我觉得其实猫儿也不错。”
武皇后脸青了。梅贵妃噗嗤一声笑出来,纤纤素手在她额上一点,“开玩笑的。”
“不过,为了我,殿下将宝库中的宝物藏经宝玺给了出去,日后陛下那边如何交代?”
武皇后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不甚在意,“那东西说起来珍贵,在陛下眼中,还不如一曲好听的曲子,能掩盖过去,你且放心。”
两人说话间,进了内殿,梅贵妃忽然小小的惊呼一声,往一座鎏金仙鹤提灯上一指,“殿下你看。”
武皇后看去,只见方才被那只狸花猫妖拿去的藏经宝玺,竟然被挂在鹤嘴上。梅贵妃心思灵透,眨眼间就想明白了,道:“看来,这只猫大仙是特意来与我们帮忙的,只是怕殿下有所怀疑,才特意要了这东西为报酬,如今事情解决,它便将宝玺放回来了。”
武皇后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渐渐锁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捏紧了自己的衣袖。这只猫,是否又与她那妹妹有关?
武祯这边从宫城出来,什么地方也没去,径直回了豫国公府。她听仆人说裴表兄待在院中赏花,抬步去花园寻他。武祯捏着手中黑乎乎一团影子,见裴季雅站在一片盛开的牡丹花丛中,风流俊逸的模样,扬声喊他,“裴表兄。”
裴季雅转头,只见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朝自己砸过来,他眼神一闪,在那东西快沾到自己的时候,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他这一躲,武祯当然明白了,“果然是你,这‘猫地衣’做的不错,只是表兄不该乱用。”
裴季雅:“祯是怎么猜到的?”
武祯:“难不成我看上去很傻?”
裴季雅一哂,随即话音一转,“既然祯知道了,那你应该明白,我们更配不是吗?”
武祯之前就拒绝过,现在又听他提起这事,懒得和他多说:“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今天你就启程回昆州去。”
她说的不客气,裴季雅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有些哀怨道:“怎么,连婚宴也不让我参加吗,好歹也是你表兄。”
武祯直言:“如果裴表兄是真心来参加我的婚宴,我自然是欢迎的,但表兄心怀恶意,我不得不担心你会再对我身边之人出手。”她顿了顿,“特别是我的夫婿,他不过一介普通人,怕是受不起表兄的格外注意。”
“表兄该庆幸,好在你还未对他出手,否则今日表妹我就不是请你回去,而是打得你站不起来,让人抬你回去。”
裴季雅:……其实已经出过手了不过没得手,如果能直接对付梅逐雨他用得着这么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