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二章(2 / 3)

恰逢雨连天 沉筱之 2147 字 10个月前

后垂下目光。

苏晋道?:“本官不会让你行?悖逆道?德人伦之事,但如今朝廷各方势力林立,日后必不可能一马平川,倘若铁索横江,锦帆冲浪,你我或许就会倒在洪流之下。本官只能保证,日后,若我苏晋有一杯羹,必不会短了你的一勺,若有我苏晋一寸立足之地,必不会少了你一分。”

她说着,语气一沉:“自然,本官只是四品御史,根基薄弱,跟着我,或许不是一个好选择,甚至不如谁也不跟的好,你再仔细想想。”

言罢,她抬脚出了书阁,往承天门问案去了。

苏晋承谢相之学,自小明敏透彻,洞若观火,不到十八便高中进士,历任翰林编修,县衙典薄,府衙知事,又作为御史巡按年余,不是看不透这宦海沉浮,有人摇桨亦有人掌舵。

修筑行?宫这样大的事,凭沈奚之智,柳朝明之能,他?二人怎会不知得一清二楚?

甚至连这回登闻鼓之案,外?间看起来扑朔迷离,实际不过宫里几个始作俑者故弄玄虚。

柳朝明与沈奚分明知道,却按之不表,秘而不发。

为甚么?

苏晋明白这朝廷势力林立,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每走一步,要顾及时局。

她甚至能理解沈奚因家人之故,深陷于时局之中,所以他谋定而后动,凡事要留三分余地。

可是她看不透柳朝明。

那个暗室是甚么?他?所谋求的又是甚么?

苏晋做不到对所有的案子缄默不言。

她想起晏子言临行刑前,对她说的话——这朝廷万马齐喑,总

要有人发出声音。

但愿有朝一日,有闲人,有御史,能为我提上一笔,让晏子言,许元喆这样的名字重见天日。

苏晋自承天门问完案后,回到都察院已是酉时了,天早已黑透,宫门各处都掌起灯火。她刚迈进书阁,打算将案宗稍作整理,忽然发现翟迪还站在远处等她。

一见苏晋,他?大拜而下:“良禽择木而栖,下官翟启光,这一生愿为大人鞍前马后,九死不悔。”

苏晋沉默着看了他?一阵,将手?里的卷宗连并着登闻鼓中毒女子的画像交到他手?里,将三殿下与礼部的纠纷简略说了,吩咐道?:“你跟着礼部去三王府拿人,想必还会遇到诸多掣肘,但本官限你在三日内,找出与画像相似的女子,且问清事件缘由,你能做到吗?”

翟迪对着苏晋恭敬一揖:“最?难做的大人已做了,余下的不过照章办事,若下官连这都办不好,日后也不必跟着大人了。”

苏晋回京后原住在接待寺,可她眼下的身份留宿此处实在不合适,好在覃照林路子广,不出两日,为她在城东置好了一处宅子。

宅子是两进院落,覃照林将他?的糟糠妻接过来打点膳食,再雇了一个唤作七叔的管家,总算有了落脚之处。

苏晋又将登闻鼓案子的卷宗反复看了数次,许多疑点都要等山西巡按御史的回函来了才有答案,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这桩案子里,曲知县与徐书生是故意在登闻鼓下自尽的,可最后一名去世的女子分明是被人下了马钱子之毒。而此毒要服下后数个时辰才毒发身亡,具体发作时间因人而异,可那女子为何那么巧,偏偏到了承天门敲过登闻鼓后,就毒发落水了呢?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端倪,才造成这样的巧合?

赶去敲登闻鼓的路上?登闻鼓本身?还是承天门外的护城河?

这一日,苏晋下值后,先去承天门细细查看了登闻鼓,并无蹊跷,又来到护城河前,蹲下身仔细去瞧河水。

言脩与宋珏本与她一道?下值,见苏晋没走,他?二人也不敢走,只好与她蹲作一排,不明所以地盯着河水看。

覃照林已赶了马车来接苏晋了,看他?三人这样,于是自一旁

探了个头问:“这有啥好瞅的?”又道?,“大人您想沐浴了?回府俺让俺媳妇儿给您烧热水去。”

苏晋摇了摇头,站起身:“去跟守卫借一个木桶一根麻绳。”

覃照林照办,宋珏嫌他?粗手?粗脚,自己将麻绳往木桶上系了,探出大半个身子去打水。

正这时,覃照林忽然叫了一声“殿下”,然后扑通一下跪了。

宋珏闻声,抬头一看,只见护城河的另一头有两人高高立于马上,正是十二殿下朱祁岳与十三殿下朱南羡。

他?心中一惊,往前倾的同时重心失衡,带着在一旁掌扶他的言脩一齐栽入了水中,引来朱祁岳一阵大笑。

护城河水只齐脖颈,淹不死人,奈何冬日寒凉,承天门的守卫连忙过来捞人,奈何他?二人的衣袍不知何时勾在了一处,使不上力。

朱祁岳又笑了一声,自腰间摸了一把匕首扔来:“接着。”

两人就着匕首,将袍裳割开,这才爬上岸,跪地一边跟朱祁岳与朱南羡见礼,一边呈上匕首归还。

苏晋与覃照林一看这匕首都愣住了。

上刻九条游蟒,蟒面狰狞,可不与当初朱南羡赠予苏晋的那一把十分形似?

朱祁岳弯身将匕首一捞,笑道?:“跪甚么,你二人先将这一身湿衣换过,省得?染了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