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只好将?宁嫣儿撵出家门。
苏晋的目光又落回到沈奚身上。
她不是不信他的话
,可自己与他无亲无故,充其量见过两回,说过几?句话罢了,他何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
沈奚这个人,生来一副剔透心肠,一眼便能瞧出人心中所想,苏晋还?未开口,他便道:“本官对你查的这桩案子没甚兴趣,之所以要帮你——”
他说着一顿,转而问:“晏子言,你认得?”
苏晋道:“是,下官因?晁清的案子,与晏少詹事打过几?回交道。”
沈奚道:“那晏子言与本官一同长大,曾一起在翰林进学。他处处与本官作对,我?说东,他偏要往西,我?说仕子无辜,他偏说仕子有罪,之后去揽了仕子案这桩祸事来查,引火烧身,如今触怒圣意,要死了也是活该。”
“他这个人清高,虚伪,做作,当自己是名士风流,高洁雅士,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你查晁清的案子,若查出晏家与一烟花女子有瓜葛,岂不令晏家声誉扫地?到那时,只怕这晏子言做了鬼也会来折腾本官。”沈奚说到这里,对苏晋眨眨眼,“所以,本官今日助你,也是为跟你讨个人情,本官与晏子言做了一辈子仇人,为了让本官往后夜夜能睡个好觉,不被那讨厌鬼扰了清梦,这案子的线索,便掐了晏府这一条罢?”
苏晋道:“晏子萋去贡士所的缘由,沈大人已如实相告,下官自没有再追着晏府不放的道理。”又问,“晏少詹事何时行刑?”
沈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答非所问地点了点头道:“行了,你这就是应了,本官回了。”又看一旁的陆裕为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陆裕为连忙放下茶盏,走到苏晋跟前:“苏知事,实在对不住,那夜我?来京师衙门拿人,本不愿为难于你,奈何光禄寺的马少卿品阶比我?高,听沈大人说你还?有伤在身,让你受罪了。”
苏晋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上前日她从十三?王府见了死囚张奎回来,被光禄寺的马少卿当作仕子案的要犯拦在府外的事。
苏晋回了个揖道:“陆大人客气了,大人例行公事,何来对不住一说。”
陆员外却道:“其实本官知道,仕子闹事的案子,苏知事非但无过,更是有功之臣,若那日与我?一
起来的人是旁人便罢了,但是我与这马少卿还沾了点亲故,这不,今日马少卿为小儿摆满月酒,说是要摆三?天三夜,我?现在过去,他还?要怪我去迟了呢。”
说着,再与苏晋对面一揖,随沈奚离开了京师衙门。
戌时近末,外头早已夜沉沉。
沈奚刚要上马车,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天色问道:“马少卿家这个时辰还?在摆满月酒?”
陆员外道:“是,早上已摆上了,正夫人生的嫡子,马少卿高兴得很,说是要吃三?天三夜,为了添光,请了不少官老?爷,听说连吏部的尚书大人也去呢。”
沈奚一挑眉:“曾友谅也去?那本官怎么没收到邀帖?”
陆员外赔着笑道:“沈大人,瞧您说的,您是什么?身份,您可是户部的侍郎,太子爷的亲家,那马少卿怎么敢跟您递邀帖?就是曾尚书过去,也是马少卿托尚书大人的侄子曾凭去请的。”
沈奚笑了笑,轻飘飘道:“也是。”这才就着陆员外的手上了马车。
车夫扬鞭,走了几?步又被叫停,沈奚掀开侧帘,探出个头来和颜悦色道:“对了,陆员外,那日柳昀托本官从刑部大牢里提个要犯出来,本官交给你去办,那要犯叫——”
“张奎。”陆裕为本已往马府的方向走了,听了这话,又疾步折回来,“后来仕子闹事那日,下官还?去了朱雀巷,打算依照柳大人与沈大人的意思,将?这要犯交给苏知事。”
沈奚笑道:“是,但本官怎么听说,这名叫张奎的要犯被送去十三?殿下府上了?”
陆裕为讪讪道:“当日苏知事受伤了,能自己撑着回衙门已很好了,没法再捎旁人。下官本想暂且将?此人交给柳大人,但柳大人不愿管,恰好十三?殿下也在,下官就去请示殿下的意思,殿下听说这人是苏知事要的,就把人往自己府上带了,下官总不能拂了殿下的意不是?”
沈奚又笑了笑:“也是。”放下了车帘。
马车自青石路上辘辘跑起来,沈奚脸上的笑意在坐回车厢的一刹那便消失了。
陆裕为是他安插在刑部的暗桩,原本一直是很放心的,但从今日的蛛丝马迹来看,仿佛有些不妙了。
沈奚是
东宫的人,搅在朝廷纷争的漩涡里,晓得仕子案的背后的水有多深。如今朱南羡刚从西北回京,他干净得很,从来不涉党争,太子殿下早有明示,仕子案的水太浑,万不可将十三?牵扯进来。晁清是今科贡士,他的失踪与仕子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陆裕为分明知道这一点,为何还?要将?与此案有关的死囚张奎往朱南羡府上送?逆了太子的意不说,万一将?十三?卷入局中,事情就复杂了。
一时又想起如今朝堂上,太子与七王势如水火,沈奚心底一沉,这个陆裕为,该不会是反水了吧?
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