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兽在他伸手搂住他时,就瞬间变回了人形,反应激烈地按着他的后背,将人一下拥了个满怀。
贺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明明已经醒了,明明自己还活着,明明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可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叫着斯戮的名字,越哭越凶。
男人也在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许久后,贺言才往后微微退了下,他摸着男人的脸,不管怎么看,脑海里的那个人都会和眼前男人的眉眼严丝无缝地重合在一起。
男人看他又开始哭,俯身去亲他的眼皮,然后他就哭得更厉害了。
他想起了很多事,比如刚进入南方部落的时候,那时他还没进化成人形,也没告诉过斯戮自己的名字。
可对方却能一下准确无误地说出他叫贺言,无论他怎么问,都给不出一个原因。
因为本就没有原因。
很明显,那个世界的很多事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喜欢花,却不知道什么是花瓶,那个世界的文明与智慧,他都没有留下来。
但他却记得贺言的名字、贺言的样子、贺言所有的一举一动……
贺言在斯戮怀里就这么一直待了约莫半个小时,眼睛都变得肿了,才终于从那股无与伦比的难过中走出来。
现在正是清晨十分,天边蒙蒙亮,大部分狰析兽还没起来。
小恐龙正在旁边的叶子上躺着睡觉,眼角还挂着泪珠。
贺言被斯戮抱着坐起来,他摸了摸小恐龙的脑袋,就抱着男人的脖子哑声道:“噜噜,怎么天都亮了,我睡了多久?”
男人亲了亲他有些干的嘴唇,片刻后沉声道:“一天。”
从昨天他昏倒一直睡到了现在。
贺言一愣,他眨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显然很意外。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阿雯说你是中暑加上劳累过度……但以前没有狰析兽会因为中暑和劳累这么久都不醒。”斯戮声音很低,说完时抱着他的力道一下收紧了。
贺言想了想,道:“可能是我现在的身体抵抗力没那么好,不过也没事了。”
男人蹙了下眉。
他还没开口,贺言的肚子这时突然叫了一声。
睡了一天没吃东西,他自然饿了。
他有些窘迫地地低下脑袋,男人直接把他打横抱起。
竟就这么一路抱到了山下的小溪旁,男人拿出一块干净的兽皮,沾着水开始给他擦洗脸部和其他地方。
他睡了一天,身上冒了不少汗,不清理下会比较难受。
贺言身上已经有了些力气,想要自己弄,男人一直不让他动,洗到一半就把他放在水边的石台上坐着。
贺言看着男人给自己洗了一会儿脸和手,又要擦后背,就扭身在另一边的水面低头漱口洗牙齿。
他漱完口,男人也已经把他上身都擦洗干净了,待他转身坐下,就捉着他的双脚沁在水里洗。
双脚被用力握住时,原本扭动玩水的贺言忽然就一动不动了。
他坐直身子,垂头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双脚就这么踩在对方掌心。
明明男人在认真地清洗搓揉,可他却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痒袭过来,很快,那股痒就从脚心蔓延到了早就平静下来的心里。
一个轻颤,他没忍住,猛然蜷缩了下圆润白皙的脚趾头。
最小的脚趾头刮了下男人的手心。
起初还是下意识的反应,对方以为他冰到了,把他的脚抬出水面。他也不知怎么的,又故意用脚趾头在他手上点了下。
他耳尖一红,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勾引男人。
斯戮手上动作一顿,仰头看他。
贺言也看着他,脸上红红的。
男人将他白净的双脚捏紧,微微起身在他嘴上轻咬了下,又极其克制地蹲下,继续擦洗他的小腿。
贺言抿着嘴角看他,半晌后,忽然道:“噜噜,那个世界的很多事你都忘了是吗?”
男人愣了下,像是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这个反应已经是在回答了。
贺言竟有些轻松起来:“忘了更好。”
“嗯?”他目光困惑。
贺言身子往前一倾,轻轻吻了他一下,抵着他的短角喃喃:“不记得那个世界,噜噜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而且你能记得贺言。是吗?”
男人近距离地垂眸望他,忽然嗯了一声,接着便用力加深这个吻,没过多久就又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自下而上地回应他。
两人情难自禁地缱绻亲了很久,最后男人重新将贺言轻放在石台上,帮他擦洗完,自己也快速清洗了下,就背着他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大部分狰析兽已经醒了。
“贺言!”阿雯老远一看到他,烤肉都没吃完就冲过来,“哇……你可总算醒了,昨天把大家都吓到了,尤其是斯戮,你都不知道……啊,你现在还好吧?”
“已经没事。”贺言其实可以自己走路的,但是斯戮一直不放下他,他也喜欢趴在对方身上的感觉,只好搂着男人的脖子道,“你们别担心,今天休息休息应该就和以前差不多了。”
“不用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