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 酒店内。
温树臣今晚给贺青池拨打了三通电话都没人接,他坐在沙发处上,微低着头, 俊美的侧脸线条冷冽几分,手掌握着正在拨通来电的手机,眉间的褶皱显得越发深了。
保镖去剧组接不到人,电话又不接。
连宋朝看了都想跪下, 心有余悸地说:“温总,不如我打个电话问问郭导?”
温树臣没出声阻止, 也就是默许了。
另一个秘书端着杯咖啡上前,给递上来。
那部拨号又自动挂断的手机被搁在茶几上,男人冷白修长的手端起茶杯,动作慢条斯理, 加上心中有事,神色半天都不见得很好。
在旁边的精英团队也深受气场的影响,彼此视线相汇,声音压得低:“啧啧, 就说这婚姻是男人的坟墓啊, 搁在以前温总别说半夜三更离开了床, 直接一张机票出国都没人敢问, 现在娶了位新婚夫人,不把人哄好了,恐怕将来坟墓里连棺材板都给掀了,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话说的,对女人有性别歧视啊。”另一位黑色西装的精英人士调侃起来, 皆是几分看戏的念头。
闲聊间,温树臣已经不动声色喝完半杯茶, 任由跟随身边多年的下属调侃。
在露天阳台外,宋朝终于打完电话,一路大步走进来,嗓音已经传来:“温总,郭导说舒桐以主动邀请了太太去她家,今晚两人双双没有现身剧组的酒店,应该是留宿在了外面。”
这句话瞬间覆盖过精英团的几个男人调侃声,也让温树臣喉咙猛地深深的呛了下。
精英团的几位见状,都围了上来:“温总,没事吧?”
温树臣接过其中一个递上来的手帕,难得失态,等那股深咳劲缓了过去后,很快又恢复风轻云淡,抬起眼皮,直视站在原地的宋朝:“她今晚留宿在舒桐以那里?”
宋朝想上前,见这群心机婊早就围上温总,也没他献殷勤的地方,只好站的远一些,汇报道:“郭导说可能舒桐以和太太聊得来,两人晚上小聚一下正常……”
在外人看来是正常,在宋朝眼里简直是修罗场。
话顿几秒,他很是担忧地说:“昨晚舒桐以也在孟医生那边,她会不会跟太太告密?”
温树臣若有所思,语调不急不缓地问:“她和舒桐以在剧组什么时候有了交情?”
“女人之间对上眼缘就跟男人玩一见钟情那套路一样,不需要时间,合得来就聊得来。”宋朝身为妇女之友,在这方面颇有心得,紧张兮兮极了。
“温总……很可能太太跟舒桐以睡了一晚上后,舒桐以就什么都交代了!”
温树臣拿起手机,当机立断站起身,吩咐下去:“让保镖备车。”
公寓那边,贺青池没有和舒桐以睡一个房间的打算,她在满屋子找数据充电器,累得也不要形象了,双手搭放膝头坐在电视柜前,将层层抽屉全部打开。
“家里也不备充电器……你平时不玩手机吗?”
手机对于舒桐以而言,几乎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除了拿来联系助理和经纪人外,她也不玩任何游戏和社交软件,什么时候没电了,都是助理给充电,她完全漠不关心。
面对贺青池的不可置信,舒桐以微微垂首说:“我给你钱,你可以下楼去便利店买。”
贺青池皮笑肉不笑:“我缺的是钱吗?”
她把手机搁在茶几上,一旁是舒桐以断了电源关机的手机。
并排放,都不能使用了。
客厅气氛静了半响,舒桐以轻咬嘴唇,手扶着沙发站起,脚上仍然还有所不便。
贺青池看她翻出钱包,蹙着眉说:“你要出门?”
“你不是要用充电器吗?”
舒桐以手指拿着钱,毫无停顿,朝门口方向走去。
贺青池也走了起来,没等舒桐以把公寓的门开一条缝,又伸手关上,脸蛋表情板着:“外面……”
“保安已经赶走了。”舒桐以手握着门把没放。
贺青池对视上她倔强冷清的眼神,说:“你舅舅,在你回公寓不到十分钟就出现,说明他密切关注着你家四周,保安赶走他,也只是公寓里面小范围的暂时安全……你现在下楼出了小区,可能明天各大媒体的头条版面就成了影后被暴打街头……”
“你安全防范意识一直都是这样吗?”
饶是舒桐以这样冷清的性子,也被贺青池说得微微愣了。
贺青池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故作平静说:“女生胆小点很正常。”
这句话无法说服舒桐以,她执意直接把公寓的门打开,迈步正要走出去。
谁知一道闪光灯刺眼而过。
舒桐以下意识拿手挡脸,耳畔,听见贺青池冷声质问:“你在偷拍什么?”
走道上蹲着一位拿着手机拍摄的记者,原本是偷偷摸摸,没想到闪光灯没关上。
他与贺青池双双对视了一眼,隔了几秒,疯狂地跑向电梯方向。
贺青池没经历过这种事,下意识看向脸色不太好的舒桐以:“你被偷拍了。”
她名气肯定没火到让记者蹲在门外偷拍,这记者摆明了是冲着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