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有些呆住了。
原因无他, 因为邬相庭肩上的那个纹身是她的名字——
“嘉宁”。
这两个字像是用刀一笔笔刻上去的,它刻在雪白的皮囊上, 生出了情愫。
好半天,霜霜才反应过来,她把药放在地上, 低声说:“如果你需要我帮你, 就叫我。”
她低着头走出了屏风,霜霜怎么也没想到邬相庭居然在自己身上纹上她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甘愿当她的奴隶?
等邬相庭躺在她旁边时,霜霜几次看着对方欲言又止,但是她不能问。她问了,只是暴露她的身份。
翌日,他们重新坐马车出发, 只是霜霜发现他们之前的马车全部都更换了,而且随行的护卫也全部换了衣服,从一开始穿的邬家有家族标志的仆服换成没有家族标志的普通衣服。
而邬相庭也改装换面了, 他不知道怎么在脸上弄了一圈络腮胡,露出衣服外的肌肤也变成黝黑, 手指上还有一个硕大的玉扳指。
霜霜看见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她没认出这是邬相庭,直到对方走近叫她的名字, 她才反应过来。
霜霜盯着邬相庭看, 忍不住伸手想去扯邬相庭的胡子, 还没扯就被对方捉住了手。
“疼!”霜霜先叫疼, 实际是想让对方松开自己的手,可是邬相庭压根没上当,还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霜霜想把自己的手扯出来,却被握得更紧,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这胡子能不能扯下来?”
邬相庭微微挑眉,松开了霜霜的手,“只有药水才可以卸下来了。”
霜霜好奇地看着,“真的吗?”
邬相庭答道:“你可以试试,若是扯不下来,你就要做一件事。”
“那我扯下来了呢?”霜霜第一反应反问。
“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邬相庭勾了下唇,露出这连续几日唯一的微笑。
虽然还没扯下来,但霜霜已经开始想,她要让邬相庭答应她什么了。
是给她脚上脚链的钥匙?
还是直接放她自由?
抱着这种想法的霜霜对邬相庭伸出了手。
半柱香后,她甩了甩酸了的手,不可思议地瞪着邬相庭脸上的胡子,她居然扯了这么久都没扯下来,倒是被她扯下几根毛,不过她很快就嫌弃地甩开了。
邬相庭似乎早就猜中了结局,他懒洋洋地看了霜霜一眼,“所以你要做一件事了。”
霜霜有点紧张,“什么事?”
邬相庭从上而下地打量了霜霜一番,他的眼神吓得霜霜更紧张,但是她既然跟邬相庭赌了,那么就愿赌服输。
“唱个曲吧。”他突然说。
霜霜眨了眨眼,“就这个?”
邬相庭微微颔首,“金陵话会吗?唱一首吧。”
霜霜还是学了金陵话的,虽然不太正宗。她看着邬相庭,最后还是微微侧过了身,檀唇微张,唱了一支女子思慕情郎的小曲。她倒不是故意要唱这个的,只是她在芍金窟学的曲,就这首还算正派点,大部分的词都是不堪入耳的。
因为唱的是思慕的曲子,所以霜霜声音不大,估计就车里的邬相庭能听清了。她曲子唱到快结束时,她忍不住扭身看了邬相庭一眼。
他一直没出声,原来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霜霜想了一下,她趴在榻的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邬相庭看,冷不丁轻声说:“相公。”
邬相庭没应。
“相公,我脚上的那个脚链可以取了吗?我觉得不太舒服。”
霜霜试探着说出自己的请求,但对方压根没回应,她忍不住又说。
“相公!”
没应!
霜霜哼了一声,却突然被抱上了榻,邬相庭似乎真困,声音略带睡意,“不想唱了就睡觉吧。”
突然被搂在对方怀里,霜霜没多久就挣扎起来了,“胡子!扎得我疼!”
她还是喜欢面白无须的邬相庭,现在这个黝黑又有胡子的邬相庭实在是太难看了。
邬相庭闻言,换了个姿势,他从后面抱着霜霜,脸不碰到霜霜的头,“现在可以了?”
霜霜想了下,勉勉强强接受了。
马车行了数日,霜霜在马车里闷得不行。
她想去骑马,她算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了,现在却天天闷在马车里,真是闷死人了。所以,霜霜常盯着窗外,看了一会风景后忍不住又盯上车里的邬相庭。他倒是真坐得住,不是看账本就是看写信,每日似乎忙得不行,霜霜不明白,既然他这么忙,干嘛还要出门了,还不如一直窝在邬家看账本好了。
行了一个半月左右,他们一行人在丰城暂时停留了下来。
邬相庭在这里有一笔生意,而丰城离漠北已经没有多远了。丰城虽然叫丰城,实际原来叫风城,后来因为风越刮越大,当地人都呆不下去,才改的名字。丰城的风土人情跟京城,跟金陵都不一样,这里的房屋都是土黄色的泥巴建成的,而且连油漆也没刷。
霜霜入住的那个客栈叫云来客栈,还是当地最好的客栈,可是屋顶还时不时掉灰下来。
经常在霜霜沐浴的时候,灰掉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