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在出事以后逼着你解释。
不该在出事以后脾气发作怼你到那种地步。
我做错了好多事……其实都不敢再见你一眼。
可你居然还会来抱抱我。
熟悉的气息无声对接,白淳闭上眼,肩头背脊放松许多。
“我一个人去美术馆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还会去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也没有想到会被一步步逼到那种程度。”
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像蒙了一层雾。
“姐姐去世那天是大年初三。”
“我一个人戴着口罩从医院走到公司,走了六公里。”
“感觉快要熬不过去了。”
全世界都在放烟花欢度新年,街道处处张灯结彩。
他像是不该徘徊在任何地方。
也好像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直到八月出事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录像了。”
“如果出这些事,如果我牺牲掉一切,姐姐她能回来,那也算挽回了一些什么。”
“可是,做了这么多,连肺移植手术都做完了,”白淳埋紧脸,声音沙哑哽咽:“她却死于器官排异……还因为我被好多人翻出照片一块唾骂。”
“我在之前两年里,觉得我是全世界最荒诞的笑话。”
闻曜风伸手抱住白淳的肩,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际。
“我没有办法解释,我如果说,是你父亲做的,他们会问证据呢?有什么证据吗?”
“也没有办法和媒体解释,如果我和媒体说这些,他们会说,哦,是为了救人啊,那你姐姐呢?”
白淳哽咽着笑了一声:“死了啊。”
“埋在公墓里,死的时候疼到全身都在痉挛啊。”
闻曜风抱紧他的肩膀,把脸埋进他的脖颈旁。
“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是早点能为你做这些……”
白淳揉了下眼睛,不肯表露更脆弱的一面,摸索着从他怀里撑起身体。
“所以你中午在解决这个?”
闻曜风如实道:“我把闻梭暴打了一顿。”
白淳伸手捂住额头。
-3-
“当然暴打是附加品,主要是过去摊了下牌。”闻曜风支起身坐在他对面,认真道:“其实,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在想法子收集扳倒他的证据。”
“你可能觉得这么说听起来很可笑,但我真是这样做的。”
白淳皱眉看他:“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在很小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救妈妈出去,带她走,越远越好。”
“那几年,班里其他同学都想着怎么去游乐园,怎么出国旅游,我天天想着怎么攒飞机票带妈妈走。”
“刚开始什么都不懂,觉得攒够零用钱,够住酒店飞机票就够了。”
“后来意识到一些事情,想的是找一些证据去警察局,拜托他们把我爹抓走。”
闻曜风再说这些话时都觉得好笑,又有几分对过去的无可奈何。
“我十四五岁临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真是想带着我妈一起走。”
“可是她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者说,是假装一直没有看懂。”
“然后我去了fyi,做练习生,认识你们,一起出道,期间和家里亲戚也一直保持着联络,总想着得到更多资本了就回去接她,和我爸彻底撕破脸。”
“然后又被她骗了。”
“我准备了好几个文件袋,把真假物件分开放了好几个地方,二十几年一直想着要保护它。”
“没想到……最后反而害了你和echo。”
白淳很少这么近的看着闻曜风。
闻曜风的脸庞一直有一种少年的锋芒,但神色凝重时又俨然是成熟男人,有种相悖的俊气。
他屏住呼吸看了他许久,突然凑过去亲了下他的额头。
闻曜风只感觉额头一暖,无奈道:“你别这样,我扛不住。”
白淳笑起来:“感觉你很难过,想打断下。”
“我感觉……你也很难过。”闻曜风看向他,眼眸里有光在涌动:“你说咱们两,是不是有点像?”
“我逃离闻家,逃离我自己,有时候……也想逃离你。”
“看到你和看到我自己,都好像会被提醒,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我会让太多人痛苦。”
“可有时候我看着你,会突然想,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我们都在怪诞的恐惧着自我。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咕了一声。
然后像是生怕他们没听到一样,更加响亮地咕了更长一声。
白淳原本就没想准备好交心更深,顺水推舟转移话题:“你的肚子也很有你的风格。”
闻曜风委委屈屈:“打架很耗体力啊,我中午一口没吃饭。”
“叫客房送餐?”白淳拿起客房电话:“说吧,点什么。”
“要不我们下去吃?”
“你确定?”白淳回头看他:“你猜猜楼底下有多少记者粉丝蹲着呢?”
艺人被卖私人信息不是一回两回了,航班信息酒店住宿跟全透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