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
终于。
度秒如年,周振东脚步再慢,还是来到了周庆年的庭院之外。
院门大开,似乎正在等待自己。
对于周振东而言,这是他前来面见周庆年罕见的待遇,可正是这敞开的大门,让他心里的不安更加躁动了。
然后,他看到了庭院里静静战立,身着一袭灰袍的周庆年,后者面无表情,似乎和这方天地融为一体,肃穆而沉重,空气近乎凝固,压的周振东喘不过气来。
“儿臣……”
当周振东终于鼓起勇气,欲要拱手行礼之时,突然。
“免了。”
“南楚传来的消息,你应该也听说了。”
“北越使臣已在路上,你还有三天时间。收拾收拾东西,赶去彭山吧。”
“那是老夫为你谋求的一处境地,从今天开始,彭山全境属于你一人,可带三千甲士调遣,其他人……全部留下。”
呼。
周庆年没有任何动作,周振东只感觉一股大力从身下传来,整个人再也躬身不下。周庆年免去了他的礼节,可是,他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恰恰相反……
彭山!
三千甲士!
卸甲归田?!
周振东的一张脸登时白了,煞白如雪,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就像是一条脱离了水源的鱼,极度渴望能汲取到清水的滋润,整个人身体一抖,猛地一缩,如受到了莫大的惊恐,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
如雷灌顶。
浑身颤栗!
若不是周庆年用无形大力托着自己,周振东绝对会立刻摔倒在地,尽显狼狈!
但是现在,周振东还顾得这些么?
不!
他在乎的唯有……
真的!
这几天,疯狂流传在周京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他猜对了。
但从未有过一次,周振东希望自己并没有那么聪明。
“为……为什么?”
周振东足足许久才终于艰难地发出声音,沙哑而茫然,仿佛头上压着他难以承受的重担。
大周易主!
从周庆年口中得到了证实!
他……
不!
是整个大周,都被丢下了?
这一刻,望着脸色阴沉可怕的周庆年,周振东心里竟然爆出无尽的愤怒。
背叛!
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而周庆年背叛的不仅是自己,更有……整个大周!
而这时。
呼!
周庆年似乎隐隐觉察到了什么,锋锐而冰寒的眼眸望来,一瞬间,周振东赫然感觉自己的心口猛地一阵刺痛,仿佛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你在恨我?”
周庆年冷声传来,周振东立刻慌了。
从周庆年这区区几个字里,他赫然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虎毒不食子?
那是虎。
而人……
人比虎恶!
周振东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自己说出心里的真正感受,周庆年恐怕真的会毫不留情一巴掌拍死自己!
“我……”
周振东神慌意乱,当即就要辩解,可还不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算了,老夫也没有什么和你解释的。”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武道为尊。这一点,老夫早就叮嘱过你,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你执迷朝政,根本不听,也怪不得老夫。”
“这是大势所趋。未来的路,老夫已经给你铺好了,是否去走,那是你的事。”
“至于今日,老夫召见你,也只是和你知会一声。”
“但从今天开始,大周一切,已和老夫无关。事实上,若不是斩不断这世俗之情,老夫早就该离开了。此时,也不失是个机会。”
“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
呼!
周振东还在因为周庆年的杀意而颤抖,突然听到对方这些话传来,整个人精神一震,骇然抬头,但眼前,哪里还有周庆年的影子?
周庆年,真的走了!
抛下自己,抛下所有,离开了!
好自为之?
周振东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当然是……
反抗!
哪怕周庆年不管不顾,这也是他大周的皇权啊!又岂能如此送给别人?
可是,当周振东心里刚刚浮起反抗的念头,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大周,一旦没有了周庆年,真的会是北越的对手么?
周庆年,可是他大周唯一的圣境啊!
而北越……足足两个!
再想到之前东齐的皇权更迭……周振东脸色猛地一白,没有了周庆年的支撑,他整个人终于狠狠摔在了地上,满目无神,尽是一片死寂。
是的。
大周完了。
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周庆年和南楚达成共识嗯时候,大周已经完了。
周庆年说的没错,这次召见只是道说和吩咐,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之力。
哪怕,凭借他大周雄霸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