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出事的如果换成堂弟或堂妹,爷爷、二伯他们也仅止于这样的帮忙。
“我们没帮你?”老爷子气极反笑,“你去问问你媳妇单位的领导同志,要是没你二伯打招呼,会招你媳妇?还给安排那么轻松、工资高、福利好,离你单位公房又近的岗位?这么便宜的工作,没人帮衬能落到你媳妇手上?多少人抢着要好伐!还有你,你以为一来京都就分配到一套新公房是运气好?靠的还不是老子的面子!!!真是得了好处还哭穷,早知应该啥都不管你们!”
“我就说不该帮他们。帮了也不知感恩!心里还对咱们充满怨气呢!啧!”萧三爷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啧叹。
萧鼎升被这番话驳得无话可说,脸上像开了染坊,一阵青一阵白。
半晌,支吾了几句,灰溜溜地遁了。
他走后,老爷子叹了口气:“老大躲着他们是对的,不躲,天知道要给他们擦多少屁股。上回乖囡说,毕业了想回老家,当时我觉得可惜,以她和孙女婿的能力,回小县城发展埋没了。如今看来,还是乖囡想得通透。搁这住着,远没有乡下来得清静。才回来多久,就惹出这么多糟心事……”
“那等乖囡毕业咱们集体回宁和?我是没意见,乖囡和宝贝蛋们在哪,我和我媳妇铁定在哪。”
萧三爷是真无所谓。哪儿不是住啊?只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和和睦睦,何处不是家?
唯一遗憾的是,城西的新房子还没搬进去住过。
“就老大督造竣工的那一排农家院有些可惜,我活到现在,还没住过新房呢。”
这话不假。他小时候住的洋楼,是国家拨给老爷子的,以前是洋人造的,到老爷子手上谁知道住过多少拨人了。
后来乖囡出事,他和媳妇儿执意搬出洋楼,搬去的胡同小院是单位分的福利房,谈不上老旧,却也不是第一任主人。
再后来跑宁和、回京都……再到目前住着的大四合院,要说完全属于他和家人的新房子,还真没有。
这也是他和老大为什么那么虔心地伺弄城西那排新房子——真真正正属于他们一家子的新房。
原本还打算搬去新家前好好热闹热闹、办个上梁宴呢!
老爷子眼一瞪:“说得好像你老子我住过新房子似的!”
“嘿嘿嘿……那不如回乡下之前,咱们先去新房子住一阵子?”
“成啊,你和老大选个吉日,办个上梁酒,咱们都搬去新房子住。”
一锤定音。
盈芳放学一回来就听说又要搬家了!
而且是从地段超好的皇家四合院搬去下半年才开通电车的城西。
囧了个囧。
看着热情高涨收拾行李的亲爹,盈芳到底把心里的困惑咽了回去。
“乖囡你是不是担心路远了上学来不及?放心,平时咱们还住这,就礼拜天去城西住。”
盈芳:“……”早说嘛!
“可是爸,既然一个礼拜天才住一天,需要这么大包小包都搬过去吗?”
“那当然,好歹是咱们新家。”萧三爷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行李。
从小到大没住过新房子的他,对人生第一栋自建新房,有着无比的热衷。
行吧!
当爹的这么向往新房子的生活,当闺女的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咯。
于是,一大家子赶在入冬后第一场雪飘起来之前,驱车来到了城西的新家。
三兄弟外加老爷子,一共四座院子,宽墙挨着宽墙,同一天上梁,院门上挂着红灯笼,顶梁系着红绸缎。
上梁、扔馒头、宴请邻舍亲戚,扎扎实实热闹了一整天。直到宴席散场、宾客告辞,就剩自家几口人聚在老爷子的堂屋间,围着炭盆边取暖边唠嗑。
内环跑来这里买地盖房子的他们一家当属头一份。
倒不是没人发现,而是大伙儿均不看好城西这块。
虽说通公交了,可住的人就那么几户。四周都还是集体的地,再远就是山了。萧家三兄弟傻不隆冬跑这儿来盖房?这得多缺心眼啊!
还一盖盖这么大,这要花多少钱?拿来给城里房子翻新该多好!
殊不知,这时候人人都不看好的地皮,搁十几二十年后成了有价无市的抢手货。有钱都买不到。
即便是萧三爷此时也不知道啊。他当时之所以脑袋一热选在这儿买地起房,图的根本就是宽敞的后院嘛。
“乖囡,这院子大不大?你别拿现在住的那套皇家四合院比,跟你爷爷的那套小四合院比咋样?是不是宽敞得多?”萧三爷得意地问闺女。
老爷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大伙儿都笑了。
“姥爷姥爷!屋子里还有炕!”
三胞胎在帅帅的带领下,挨个屋地跑了一圈,兴冲冲地来和大人汇报他们的发现。
萧三爷挨个地抱了他们一圈,笑着说:“对咯!这屋子每个房间都能烧炕,你们喜欢的话,今年过年咱们上这儿来。村子里杀猪,咱们问他们买肉,姥爷多砍点柴禾回来,咱用大铁锅炖猪肉吃,是不是好久没吃了?”
四合院里烧饭用的不是煤球就是煤饼,哪那么多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