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铁相信的就是君文青了。
不仅相信,还十分肯定,出于报恩嫁给王守勤的侠女,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师傅口里的师姐,论理他该喊人一声师姑。
于是他顺着王家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直至查到王守勤唯一的闺女嫁进萧家。而萧家老太太生的都是儿子、没有闺女,那么宝箱肯定还在萧氏手上。
目标一锁定,君文青想找机会把宝箱偷出来,谁知被他师傅发现了,厉声阻止了他。
“这世上事,讲求一个缘分。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想尽办法也不会到你手上。”
话虽如此,师傅心中到底埋下了一根刺。
师尊那么有能耐,当年为什么不回去寻她?
要知道,敌军攻城掠地后,她生怕师尊回来找不见她,咬牙待在原地没走,直到仅存的藏身之地都保不住了,才随着逃难的大部队,辗转逃至南方。
再一个,师尊临终前,难道一句都不曾提起她这个徒弟吗?就只认师姐一个吗?为什么那等重要的宝贝,交给师姐保管,还让她当做嫁妆嫁进王家。自己也是师傅的徒弟啊……
种种思虑,使人黯然神伤,不久后病倒了。
君文青不止一次狠厉地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宝箱抢过来得了。甚至连行窃路线都踩好点了。
只是师傅太过优柔寡断,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不可妄为,后来干脆带着他离开了故土。
直到师傅过世、国内解禁,他又重新登上归国航船,回到这里。
欠了他的全部都要还回来!
可惜君家人早已不知迁徙到何处。
亦或许在那一场接一场的战火洗礼中被轰成了炮灰。
宝箱的归处也成了迷一样的存在。
他执拗地想要抢回宝箱,不仅仅只是为了圆儿时的梦,还有是为了师傅的遗愿。
师傅临终前,絮絮叨叨跟他讲了很多关于师尊以及师尊手里那件宝贝的事——恐怕这也是她这此生无法得偿所愿的遗憾。
据说,那宝贝其实不止一件,但凡得到其中一件,就足以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他曾追问过师傅,师尊的师门究竟在何处,为何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宝贝。
师傅神秘地笑着说:师尊的师门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因缘际会才来到这里。具体在哪儿,师尊没说,她也就没详细问。
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说不定能跟着师尊前去见识一番。万没想到,一失散就是数十年光阴,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为师记得,师尊曾描绘过师门的地图,还笑说以后带我和师姐去寻龙脉宝藏,只是龙脉宝藏太过玄乎,为师当年只当师傅说笑,没把这当回事儿。后来才知,这世上真有龙脉,可惜师尊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倒是师门地图为师隐约还有些印象,似乎是在徽州附近……”
他循着师傅说的师门方向,买通人一一寻去,却都无果。最有头绪的,则被华国军方当做间谍处置了。总之那个气呀!
好在不算毫无收获,至少被他发现了一条龙脉,龙头位置就在京都石景山。
龙脉底下藏宝藏,这是师傅教他的。
师傅还教他如何看龙脉、寻龙头。
万事俱备、正要动手开挖宝藏,却被华夏官方捷足先登了。
这能不让他窝火嘛!
可明知等着他的是个圈套,他还是想见识见识——那九十五个宝箱,到底是不是真是前朝皇帝留下的宝藏。
“先生……”
老管家有心想劝,可君文青心意已决。
他给老管家留了一笔钱,万一回不来了,有这笔钱,老管家也能安享晚年。
自从师傅仙逝,就老管家还忠心耿耿地守着他。这份情义,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只是龙脉宝藏连同那只宝箱,是师傅的临终遗憾,也是师傅走后这么多年、支撑他走下来的心灵支柱。
君文青换了一身衣裳,穿上了送别师傅那天穿的黑色长呢大衣。
摘掉眼罩、换上了一副墨镜,随后拿了把黑色的长柄木伞,迎着早春蒙蒙细雨,踏上了石景山清寂的山径。
沿途没有见到一个游客,就连附近庄子里的村民都没碰上一个。这和之前他带着老管家来这一片视察时的情状大相径庭。
君文青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山坳,脚下是村民踩出来的羊肠小径。
快走进石景山内围时,雨大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啪啪打在伞面上,湿润的山泥贱湿了鞋面,君文青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直到龙脉的龙头呈现眼前,他停了下来。
山谷外围,驻扎着一圈营帐。
几柄黑洞洞的机枪眼,瞄准了他。
这一刻总算来了。
君文青慢慢扔掉雨伞,双手上举。
“我想见你们长官。”
……
“后来呢?”
盈芳窝在男人怀里,听他讲君文青那天自投罗网的事。
“后来他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向刚拣着重点说了些,具体怎么判上头还没定,不过量刑是肯定的了,怎么说也闹出了一条人命,再还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