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的靠山小村落打转呢。还有你,这几天都在这里陪乖囡,娘家都没工夫回,着实辛苦你了。”
方周珍爽朗地笑道:“小婶,你别说,陪妹妹这几天,收获最大的还是我。你看,”她献宝似地拿出这些日子和盈芳一块儿做的驱虫避蚁的香囊、炒的果酱腌的果脯、以及给未出世的宝宝车的小衣、缝的尿布兜。
姜心柔接到手上看了看,赞赏地说:“你俩手艺都不错,针脚细的一点都不硌手。说到小衣,囡囡小时候的衣服我都整在箱子里,刚出生的也有,三个月大、六个月大穿的也有。回头拿出来,开水烫一烫,太阳底下哄一哄,换洗也能多几件。”
正陪夏老说话的萧延武,闻言,忍不住插嘴:“几件衣服而已,干啥不买新的!乖囡头一个娃,咱们头一个金外孙,你还想给他穿旧衣裳?就算是乖囡穿过还很干净。可都多少年了,还不发霉发烂啊。”
姜心柔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懂什么!刚出生的娃,穿洗了又洗的细棉旧衣裳才舒服。新料子买来车的衬衫,说说下过一两次水,你不照样嫌硬邦邦?那细皮嫩肉的娃儿,不更硌皮肤?况且又不是别人,是咱们乖囡小时候的衣裳,好多都还很新,没穿过的都有。穿不着的也都是洗干净、晒干透了才收起来的,哪有你说的发霉发烂。”
眼瞅着俩口子又要吵起来了,盈芳连忙往两人中间一站,说:“才出生的娃屎尿多,换洗衣裳多多益善。大不了抱出门时给他换新衣裳,在家就穿旧的,这样也舒服不是?”
姜心柔见闺女站在自己这边,嘚瑟地朝丈夫挑了一下眉。
萧延武委屈地差没噘嘴:“囡囡怎么尽帮娘不帮爹。”
盈芳:“……”
心好累。
原以为认了亲后的画面是这样的:三人围做桌边,你说一句、我答一句、他问一句;完了彼此看一圈,继续你说、我答、他问……
结果——画风完全不对嘛!
总有种认了两个大小孩的节奏。
方周珍和夏老看戏看得好嗨皮。
这时,帮忙杀猪的老师傅,遣他的徒弟送来猪耳朵和猪舌头。两样东西并几刀片薄薄的猪头肉一起拼在一个大浅盘上,还送了一小碟老人家特制的蒜酱。
大伙儿的馋虫被彻底勾起来了。
好在向刚那边的杀猪菜也烀好了。
夹精夹肥的白肉、嫩颤颤的水煮猪肝、辣子炒的猪肺猪心、酸菜炖的血肠……
接二连三香喷喷的热菜上桌,醇香扑鼻的何首乌酒也斟满了。
萧延武呷了一口酒,满足地开怀畅笑,倒是不再对着向刚放冷气,还邀他坐下一块儿喝。连说下酒菜够了,不用再做了。
向刚笑笑,劝他们先吃。他把几个蔬菜炒了、凉菜拌了、带鱼煎了、排骨焖熟、大骨熬汤,最后一道豆腐蟹煲和肉末豆腐酸辣羹则由盈芳操刀,满满一桌的菜,都快摆到桌沿了。
老金爷俩在向刚烧菜时,蹲在他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定定地瞅他。瞅得向刚完全没脾气,捞出锅里熬的差不多的大筒骨,捡了两块缀了不少肉的扔给老金;又舀了碗奶白色的骨头汤,拌米粉糊糊喂金牙。
爷俩个不声不响地在厨房解决了午餐。
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踱到阳台,在闷热的中午,开始它们酣甜的午睡。
除了方周珍,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对此现象已经见怪不怪。
其他三人就没这么镇定了,纷纷夸这俩狗通人性。
夏老和萧延武相对好些,毕竟军人出身,见过不少聪明敏慧的军犬;姜心柔是从惊讶到欢喜、再到崇拜,最后彻底沦为老金爷俩的忠实粉丝。
当然,这时候的人们,还不知道啥叫“粉丝”,只知道这爷俩实在太可爱、太讨人喜欢,又是闺女和女婿养的,由衷的赞美之词有如滔滔黄河、绵绵不绝。
团团圆圆的认亲饭才刚正式开场,老金爷俩已然成了话题的中心人物,并且收获铁杆粉丝一枚,以及吃一半、留一半的排骨数块。
老金饱得都打嗝了,眯着眼躺在阳台荫蔽处,懒洋洋地看儿砸抱着皮球拨来拨去,心觉退役生活实在太特么美了。
有老金爷俩做催化剂,萧延武看女婿的眼神更和善了。
等到满满一盅何首乌酒下肚,翁婿俩的关系又攀升一个新高度,就差勾肩搭背哥俩好了。
姜心柔弯着嘴角,笑意盈眼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无不感激。
感谢老天,让她悲伤逆流成河十六年之后,找回了失散多年的闺女;感谢女婿的善良和正直,没有他的古道侠肠,哪有今日温馨的团聚?
“闺女找回来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夏老呷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
萧延武举着筷子正要夹菜的手一顿,肃着脸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主席说过,‘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教导过我的周老先生也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萧延武是面团捏的,随便什么人都能骑在我头上撒野。”
夏老点点头:“是该如此。犯了错,就该承担应得的惩罚。否则,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公理可言。”
“夏老,您和老头子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他的臭脾气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