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兆元乐呵呵地摆摆手:“今儿不留了,晚点还有个会议要主持。等刚子出院,我上你们新家坐坐去。到时我可要厚着脸皮在你家蹭顿饭了。”
“瞧您说的!您愿意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
“你这丫头会说话!”夏兆元笑着朝她竖竖大拇指,接着又说,“你也别左一个您、右一个您了,听得我寒碜。喊我‘夏爷爷’吧。”
知其深意的向刚开不了口。
盈芳则没想那么多,高兴地改了口:“夏爷爷!”
“这就对了!赶明接你上爷爷家玩啊。”
“好嘞!”
夏兆元吃完鱼片粥,愉快地挥别小俩口,主持会议去了。
盈芳赶在医生查房前,喂男人吃饱早饭、收拾干净锅碗瓢盆,还砂锅的时候,顺便问王炊事员借了把小剪刀,回来后给男人洗了手、擦了脚,开始修指甲。
向刚其实很想问她那个王炊事男的女的?男的话,几岁?可说不了话怎么问?心情有点小郁闷。
剪完指甲,医生护士来查房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主治医生姓贺,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许是认识向刚,一进来就笑眯眯的。
向刚朝他点了一下头。
“声带受损没那么快好,慢慢养不着急。腿伤恢复得不错,没发炎也没感染。”医生解开绷带查看腿伤。
盈芳这才知道,他的腿伤的有多严重,简直血肉模糊啊。
瞬间,眼眶发红,手指发颤。
这家伙,居然骗她没大碍。这叫没大碍?那怎样才算有大碍?
“你就是向营长的爱人吧?这些天要辛苦你一点咯,白天挂针还好,晚上可能会反复低热,体温若是没有超出38度,你拿冷水毛巾给他敷敷额头和腋下。超出38度,要马上找值班医生。”
盈芳听得很仔细,不时点一下头。听完医嘱,接着听护士长交代的注意事项。
贺医生走近床头,朝向刚挤挤眼:“你这媳妇找得不错。”
向刚心里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医生护士走后,向刚边输液边看盈芳捣鼓她背来的几样药材。
盈芳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捣着药说道:“我问过医生了,声带受损用的药和我开的药茶方子不冲突。可惜缺几味药材,等你输完液,我去药店转转,看能不能配齐。顺便买个洋锅回来。药茶要喝一段时间,王炊事那边的锅子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借我用,还是买一个方便。反正以后家里也能用。还得去邮局一趟,往家发个电报,师傅师娘还有书记他们都惦记着你……”
向刚在她叨叨絮絮的解释中竟然睡着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恰好过来探病的四营教导员发现这一事实,惊奇地张大嘴。
“你好你好!我是向营的搭档王富强,向营有弟妹你照顾,我们就放心了。”
王富强是听说传闻中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的向营长爱人来了,底下那帮兵蛋子唠得别提多起劲。吴奎那帮家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把人夸上了天。他就纳闷了,不过是个农村妇女,再美貌、能干,还能胜过来部队演出的漂亮、气质又有才干的文工团姑娘们?
抱着这么一种怀疑的心态,他借着来市里开会,搭乘食堂采买车早早地就出来了。趁会议没开始,先来医院探虚实。
看到真人,王富强不得不承认,向营长的运气真特么好啊!随便回趟老家、随便找个媳妇儿,就这么出挑。真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王富强轻咳一声,制止了盈芳倒水的举动:“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多待了。等他醒来,劳烦弟妹转告一句,营里的事务有我,只管安心养伤,养好透彻了……”
盈芳送走匆匆来、匆匆走的教导员,折回病房,发现向刚已经醒了。
能不醒么,王富强的嗓门在七一三部队那是出了名的大,“王大炮”的绰号不是白得的。即便压低了嗓音、又站在走廊,也比常人说话声音要响。向刚的警觉心本就很重,盈芳的碎碎念让他安然入睡,稍微听到动静也立马醒了。
盈芳赶忙把教导员来探望过他的事说了,又说:“醒了正好,你自己看着点盐水瓶,盐水还有不少,够我去食堂看看鸡汤。炖的差不多该下米熬粥了。哦,差点忘了,熬粥的米还是问王炊事借的。要是你的兵来看你,记得和他们说一声,下趟来,把我寄放在你们部队的大米、小米各捎五斤过来。”
向刚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朝她招招手。
待她走近,拉过她手在掌心一字一顿地写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王炊事?
盈芳想了想,歪着头征求他意见:“那我再送他一个鸡腿?”
向刚:“……”
他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好伐。他明明是想问……
“不过王炊事年纪大了,野鸡腿肉太硬,把牙啃坏了倒成我的罪过了,要不还是送几个鸡蛋给他你说怎么样?”
向刚一顿:王炊事很老了?
“对啊,他孙子都进工厂上班了。”
向刚立马收回酸不溜丢的脑补,一本正经地写道:嗯,那就送鸡蛋吧。
盈芳抱着一铝盒个小黄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