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帮手,且是行动干脆利落的男人,下山的速度显然比她平时上山快了许多。
她不敢靠他太近。
一来觉得压抑——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近距离看他还得微仰着头。
二来嘛,她身上的衣裳两天没换了。虽然每天都有擦澡,可架不住天热容易出汗啊。哪个说的女人有汗那也是香的?肯定是没闻过!
小金无声地游走在她身后侧的草丛里,尽管没感觉到男人的恶意,甚至暗暗开心多了这么个帮手——本大王终于从任劳任怨的劳工队伍解脱出来了!哦也!
但不跟着去也不放心。没见小女人一个劲地朝它使眼色么,大概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就是这个意思!
小金为多学了个人类词汇而兴奋,摇头晃脑间,躯体压到一条松脆的枯枝,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立马引来前方男人的注意。
“你走这边。”
向刚拉了清苓一把,示意她走他内侧,似乎一点不介意她身上的汗臭味。
随后捡了根枝条,沿途敲打茂密的草丛。
另一只手上的行李袋被他甩到了肩上,手里换成了那把折叠小刀。此刻,小刀已经打开,以便随时出手。
“失足”压到枯枝的小金瞬间吓得僵了蛇身。
尼玛!这个男人的五感太敏锐了吧!不是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内力吗?没内力的人,能觉察到一条纤细的竹叶青隐藏在草丛中?尼玛别敲了!再敲老子发威了!
清苓也啧叹不已,男人的耳力太强了!
要知道,树林里再幽静,声响也是不少的。若不是小金施放威压,让林子里乱飞乱窜的鸟兽退避三舍,哪里只是扑簌簌的枯叶落地声哦,那是相当滴热闹好吗。
抽了抽嘴,同情地朝小金匍匐的位置扫了一眼,那可是她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必须帮它掩饰。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瞧我,走了一路,还不知道大哥您叫什么、家住哪儿呢?……”
快下到山脚了,唠几句家常应该不会引起男人的反感从而对她做什么吧?
“嗯?”向刚被清苓这么一问,分走不少神思,“我叫向刚,也住矮墩桥西。”
迈了几步,又说:“我七年没回了,村里还好吧?建军叔和婶子身体都好吧?”
清苓:“……”
敢情还不知道她养父母已经去世了啊。
叹了口气,清苓翻着记忆,把养父母先后离世的经过大致阐述了一遍。
也不知是原主残留的情绪使然,还是勾起了她对生老病死的伤感,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向刚实没想到,印象里,爽朗、大方的壮汉三年前就去了,一同去的还有那心地善良、待人温和的婶子。
难怪她伤着胳膊还要上山,甚至甘冒风险进深林,原来家里就剩她一个了。
偏过头,看她用力眨了几下眼,把含在眼眶、滚滚欲落的泪珠儿眨了回去,向刚跟着心里发闷。
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节哀顺变?似乎虚了点。她需要的并非这样一句同情的宽慰语。
干脆用行动表示——接过她手里的藤篮,挎在手肘上,而后,另一只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清苓大囧。
她要不要用力踩一下他的脚背,然后骂他“流氓”?
不过向刚拍了她两下就收回了手,不再有其他不规矩动作,她也不好拧着不放。
“芳芳姐!”
刚到山脚,舒彩云跳了出来,脸蛋晒得红通通的,噘着嘴冲清苓道,“你怎么才下来啊,俺都等你一天了。”
“你等我?”清苓不解,“等我做什么?”
舒彩云才不说是她奶让她上山、而她不敢,愣是守在入山口,等堂姐下来想问她讨些蘑菇、野菜啥的,好回去交差。
哪想一等等了一天。幸亏早上出来前藏了块面饼在身上,不然太阳落山了她还没吃上午饭呢。要是不拿些东西回家,她奶说不定连晚饭都不给她吃。
越想越憋屈,舒彩云眼神闪烁地说:“是奶让俺在这儿等的,你在山上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俺拿些回去给奶尝尝。”
说着,朝向刚后背瞄了瞄。认出那是她家的竹筐——她娘落在新屋后院的。如今满满当当一筐,装的不知什么好东西。踮起脚想看个究竟。
清苓往她跟前一站,挡住她的视线:“别说这筐东西不是我的,就算是,凭啥你要就得给你啊?你要真孝顺,就自个儿上去采。咱大队可没规定,谁能上山谁不能。”
“你骗谁呢!”见清苓不打算给,舒彩云急得直跳脚,“这竹筐还是俺娘落在新屋的呢,别以为让这个人背着就成他的东西了!你骗鬼呢!快把竹筐还给俺,还有筐里的东西,都是俺们家的……”
一言不合直接上前抢——除了舒彩云也没谁了。
清苓笑眯眯地回道:“别说,还真被你猜着了,这筐的确是他的。不信你问他。”伸手指指向刚,“问他这筐草药是不是张大夫让他背下山的。”
向刚似笑非笑地瞥了清苓一眼,到底没有拆她的台。何况她说的也不全然是假话:这筐草药的确是他背下山的,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