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微胖出男神音。
一个人在发声时,音域和气息都会受形体的影响。胸腔与丹田的轮廓也会对发声产生限制。因此,在徐祈清一开始的设想中,A先生大概是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谈吐有度,其貌不扬,极富个人魅力。
其实声音受年龄的影响并不大,只是,A先生的音色中所饱含的魅力是年轻人中所少有的,因此,徐祈清才会下意识将其圈定为中年人。但这也仅仅是放空思绪时的思维发散,更多的时候,徐祈清都将这两段音频作为自己练习操作或需要灵感时的背景音,声音之外的事,他少有关注。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他的精力更多地放在了自己的专业和技能上。U大的学习模式与国内高中有着极大的差异,这个适应的过渡期徐祈清过的也颇为艰难。
因为入学之前对设计只有业余的了解和接触,徐祈清在学习课程时,一面要应对语言的差异,一面又要接触大量的专业模式与软件操作,才能磕绊着跟上教授的思维和传授。对于原本习惯早睡早起的他来说,时常的熬夜甚至通宵都不得已成为了必须。
原本平日待人友善、睡眠时非常安静的徐祈清,在熬夜整理笔记或是赶工的时候,心情总会变得格外的不好。
就差在旁边立个警示牌:易怒,勿扰。
十一点准时睡的生物钟维持了十几年,过了时间困极却不能休息,徐祈清就会把耳机收起来,这也算他习惯的另一方面——尽量不在长时间心情不好的状态下听喜欢的声音。
作为双人宿舍中的另一位住客,穆衍主修的方向和徐祈清有系所的差别。他的语言并没有障碍,偶尔还会帮室友翻译两个课堂录音中听不懂的长句。有空的时候,穆衍则会自己跑出去有偿约拍,挣一点生活费。
因为一次小插曲,穆衍对室友的夜间状态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次穆衍正在熬夜修片时,徐祈清也在开着灯处理视频。穆衍路过客厅去泡茶时,正好看到了直愣愣坐在沙发上的室友。
“……”穆衍端着茶杯试探着叫了一声:“阿清?”
徐祈清闻声抬眼,面无表情
的神色格外严肃,他缓缓开口道:“你的沙袋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穆衍有健身的习惯,因为生活费自理,所以暂时没有额外去健身卡。他习惯清晨去跑步,还在客厅的一角挂了一个柱状沙包,徐祈清问的正是这个。
“用吧。”穆衍朝墙角示意了一下:“手套在椅子上。”
他看了看钟点,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随口问道:“还没忙完?”
徐祈清低应了一声。
穆衍去厨房泡好茶端出来,就见到自己一向温文尔雅和和气气的舍友,面容冷肃地冲着沙袋重击。
他的力度虽然比不上穆衍,动作却很标准,气势也格外……凶悍。
穆衍暗自弹了下舌尖,这么大火气?
徐祈清面无表情地打了将近小半个钟,穆衍在一旁看了一会,直到他的郁气散的差不多了,才道:“差不多了。再打一会,明天你的手就握不住了。”
徐祈清轻|喘着停了下来,颊侧渗出几分湿|润,他摘下手套放回原处,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微微泛起红潮的侧脸,转身去洗了下脸。
等他出来的时候,虽然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神色平静了许多。
他看出了穆衍的在意,走到沙发前把休眠的电脑点亮,转过屏幕给对方看。
迅速亮起的屏幕正中弹着一个提示框——
“渲染中止,文件已崩溃。”
“……”穆衍默默地摸了下鼻尖,出言安慰的同时,也对于室友的夜间模式有了重新的评估。
过渡期之后,徐祈清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他的语言天分不错,又有一位免费的翻译偶尔指点,课堂录音的重放次数逐渐在降低着。
适应了法语环境后,徐祈清在审美上的天分逐渐显露出来,加上专业学术氛围下的指点熏陶和长期以来的积累习作,第二年,他就在学院里展露了头角。
对于徐祈清来说,大学四年中影响最为深刻的转折点,正是在大二这一年开始作用的。
大二的一门专业课,因为任课教授临时请假,一位兼攻学术与实践、在业界非常有名气的教授为他们代了两个月的课。就设计这个专业而言,同新闻或广告一样,理论的东西一旦成文拓书,就已经落后于实际。对学
生来说,个人风格鲜明的导师所带来的影响,会比书中的条目深刻的多。
幸|运的是,在课堂作业的过程中,徐祈清的风格引起了教授的兴趣。代课结束后,徐祈清仍然与这位萨奇教授保持了联络。也正是这位建立了个人工作室并与多个巨头企业合作过的教授,引荐徐祈清参加了一个颇有分量的青年设计赛。
徐祈清之前也或多或少地参加过一些设计或创意比赛,但都没有这次正式。而且,青年设计赛归属于业内分量最重的同名设计赛旗下,而青年赛的得奖者,毫无疑问可以能够更高级别赛事的宝贵经验。
二十天的初版定稿和一个月的商榷修改,徐祈清放弃了一切课外的闲暇,专心于这次重要的作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