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筝抬眸对上萧元嵩的目光,眨了下眼,唇边弯起浅笑,“就该让表兄再气你一段时间才好。”
说完,她转头开门出,脚步轻快,“算计父皇我都不怕,你觉得我会怕太子皇兄吗。”
萧元嵩回过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下,抬脚跟上她。
他是太紧张了,总担心她这般模糊不清,回头就选师兄当夫婿。
“公子觉得是把他送回上京,还是幽禁在公主府比较好。”陆初筝出了后院的院子,驻足回头,“我打算送他回上京,留在临堰阿布会想方设法救他。”
公主府的武师都是花钱雇来的,没道理让人家无缘无故为这事丢命。
只要陆承乾还在临堰,阿布以及各个部落的王子、酋长,就会想办法来闯公主救人。
北疆总共多少驻军、都驻扎在何处,陆承乾一清二楚。
这会太子还不能随意调兵换防。
狗皇帝还活着,漠北无人来犯,太子调兵遣将难免会让朝臣觉得,他迫不及待想上位。
就算他真的想上位,也不能这么做。
“今日城门闭门前我会安排人将他押送回上京。”萧元嵩唇角微扬,“他留在临堰太过危险。”
陆初筝点了下头,收回目光往前走,“不是危险,而是公主府会因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这种人招惹麻烦,没必要。
“昨夜为何不等我回来?”萧元嵩跟她并肩,嗓音低沉撩人,“还吃了烤肉,不怕我回不来?”
“为何要怕?”陆初筝忍不住乐,“我知你一定会回来,若有朝一日漠北与大燕开战,我会在城墙之上等着你凯旋,我要第一个看到你。”
“一言为定。”萧元嵩唇角弯了下,牵起她的手,“若当真开战,便是只剩一口气,我也要回来见你。”
陆初筝反握住他的手,心跳略略加快,脸颊升起灼人的热气。
她昨夜等了一夜,一直到岳锦荣和王风凌带着被打晕的陆承乾回来,才彻底放心。
“卢世子的伤势如何了?”萧元嵩偏头,见她面若桃花不禁有些晃神,“那柳树皮煮出来的汁水当真有用?”
“伤口已止血,人没醒,估计再过一日就能醒来。”陆初筝轻笑,“我在上京之时看过许多书,这方子是否有效也无十成把握,但我希望他能恢复过来。”
卢子焱这段时间真的帮了她很多,去介州那段时间,所有的生意都是他陪着春杏去管的。
后来她病倒,也是卢子焱帮着稳住公主府的小厮婢女。
人要往前看,她没少利用他们,又不是多大的仇怨该放下就得放下。
斤斤计较也不是自己的作风。
“他会醒来的。”萧元嵩抬手刮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钗子。”
“谁送的都不戴啊。”陆初筝撇嘴,“钗子太麻烦,发冠方便些。”
“倒也是,回头我找匠人给你做几个发冠。”萧元嵩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闷笑,“十二个够不够?”
陆初筝忍俊不禁,“太少,最好每日一换。”
还记着这件事呢,这人。
“那成,每日一换。”萧元嵩见她笑了,昨夜回来不见她的那点失落,烟消云散。
三百多支发冠,不算难事。
吃过午饭,吕潇然去给卢子焱诊脉换药,见他醒了过来,惊讶莫名,“感觉如何?”
胡人用的毒药便是清了余毒,人也会昏睡数日,而伤口则会逐渐烂掉,一辈子都不能再继续习武。
大燕建国一百余年,伤亡最重的一战,便是七十年前胡人来犯。
当时是萧元嵩的爷爷领兵出征,数以万计的大燕将士,被这种毒折磨,以人肉白骨为盾,前仆后继厮杀了数月才险赢。
好在使毒之人死了,但方子也留了下来。
此毒重现,秦王欲逃离大燕,与漠北的一场恶战怕是在所难免。
“并无不适,就是失血多了些提不起力气。”卢子焱靠着床头,虚弱扯开嘴角,“可是治不好了?”
“初初昨日给你加了药,伤口已不再流血,你又醒来这般迅速,脉搏也逐渐变强,应当不会在有事。”吕潇然从药箱里拿出一只瓷瓶递过去,“这是强身健体的补药,你日服一枚即可,我去找初初。”
他要问陆初筝那柳树汁是如何煮出来的,往回自己用柳树皮和柳树叶,可没这个功效。
“多谢。”卢子焱双手接过他递来的瓷瓶,心中动容,“替我谢谢长乐。”
他还以为,长乐会因为他受伤日后帮不到她,而不再管他。
孰料,她竟亲自给自己煮药。
“自己去谢。”吕潇然笑了下,背上药箱出去。
卢子焱也笑了下,放松闭上眼。
能恢复便好。
吕潇然回到前厅,跟陆初筝说了下卢子焱的情况,狐疑皱眉,“你是从何处看来的方子,师父的医术出神入化,这么多年也未能彻底解开胡人用的这个毒。”
“从书里看来的,我在上京时看遍各个书局的民间奇趣手札,有一本书中提到这个方子就记下来了。”陆初筝面不改色心不跳,“改建会馆时,我便想着或许真的有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