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火折子用油纸包好,装回荷包里。
“走吧。”吕潇然看了萧元嵩,故意说,“初初你别多想,表兄相信你与师弟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陆初筝枕着萧元嵩的脊背,什么都不想说也没力气说。
他的脊背好宽啊。
记得小时候生病,养父也这样背着她去找医生。
可是后来,他们不要她了。
她一个人读书工作,一个人生活,没人在乎她关心她。养父母也像是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一样,从来没有跟她联系。
亲生父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没想过去找。
“无需你相信。”萧元嵩瞪了吕潇然一眼,提气掠起,背着陆初筝离开山谷。
一行人从谷中出去,回到外边的官道,卢子焱等人也恰好从另一侧过来。
萧元嵩放下陆初筝,见她的脸颊又红了起来,眼皮跳了下,慌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烧化了一般,惊得他不敢多想别的,紧张叫来吕潇然,“师兄,长乐又开始发烧,赶紧带她回去。”
吕潇然也伸手摸了下陆初筝的额头,敛眉点头,“我们这便上路,你快去快回。”
萧元嵩闭了闭眼,咬牙同意。
他去襄台把商队分行开起来就回临堰,陆初筝这病怕是要出麻烦。
大家分头上马,卢子焱昨晚带了雨具身上比较干爽,跟陆初筝同乘一匹马,防止她路上晕过去,武师和暗卫垫后。
萧元嵩目送他们走远,拿回自己的马匹利落上马,跟岳锦荣一块出发前往襄台。
“太傅,你不会是也喜欢上长乐了吧?”岳锦荣狐疑看他,“你不是退婚了吗?”
他是真看不明白。
当初皇帝赐婚,他心里真没觉得不服气,还有点幸灾乐祸等着看陆初筝被退婚。
他等到了,可是从上京到北疆的这些日子里,他才发现自己的浅薄和心胸狭窄。
长乐虽身为女子,行事却比自己大气豁达,也比自己聪慧冷静。
她与其他的公主,甚至是大燕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这一路遇到的危险,遭遇的境况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她没有抱怨,没有怨恨,甚至没有祈求任何人帮她。
这样的女子,让人仰视也让人爱慕。
按说,萧元嵩不至于被吸引啊?
他那样的人,喜欢的难道不是那种温婉恬静又贤淑的大家闺秀吗。
“退婚了。”萧元嵩回他一句,策马疾驰越过他,乌黑的眸子覆满了寒冰。
他此生最大的错,便是与长乐退婚。
若当初未有退婚,哪还有师兄什么事。
*
陆初筝跟着吕潇然等人回到临堰,天彻底黑了下来。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回房让春杏伺候着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倒床上便睡了过去。
春杏熬好药汤送入房内,叫她不醒,吓得脸色煞白急冲冲掉头去找吕潇然。
吕潇然在等在花厅,见春杏脸色不对立即带着月瑶迎上去,“她怎样了?”
“殿下昏睡不醒,身上也烫得厉害。”春杏急红了眼,“表少爷,你可一定要救殿下。”
殿下从未病得如此厉害。
吕潇然拧着眉,去拎起自己的药箱,带着月瑶一块进入陆初筝的院子。
陆初筝高热不退,也叫不醒。
春杏看着床上的陆初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怕自己哭出来会影响到吕潇然,只好死死捂住嘴巴。
吕潇然给陆初筝诊脉结束,转过头,轻声吩咐,“月瑶,你喂她喝药,我给她施针。”
月瑶应声坐下,扶起陆初筝捏开她的嘴,仔细喂她把汤药喝下去。
陆初筝神志不清,汤药喂了许久才勉强喝完。
吕潇然挽起她的袖子,仔细给她施针。
这丫头从离开上京就一直绷着,昨夜受了风寒,身体扛不住一下子病倒,没有七八日怕是下不了床。
难为她了。
早知她这般辛苦,自己不该不闻不问,过了这许久才来找她。
皇帝真是绝情,把给她的恩宠收回去也便罢了,还如此磋磨。
再怎样,初初也是他亲生的女儿。
陆初筝病倒第五天,王风凌从介州匆匆赶回,一进公主府便往陆初筝的院子里跑,急得脸色都变了。
“王世子,殿下她还未苏醒,待她醒了世子再来。”春杏双眼红肿,嗓音也哑得不成样子,“世子请回。”
“长乐她到底怎么了?”王风凌嗓音嘶哑,“寻常风寒怎会昏睡这许久?”
卢子焱几日前就给他写信,说长乐被宫中暗卫追杀,与萧元嵩一道坠落悬崖,人未有受伤却受了风寒病倒。
他抓紧时间安排好介州之事赶回,还以为她已经好差不多,谁知竟还昏睡不醒。
“表少爷说殿下是操劳过度,等醒来便好了。”春杏垂下脑袋,难受哽咽,“除了等,别无他法。”
王风凌攥了攥拳头,掉头回前院花厅。
吕潇然和卢子焱在院里过招,月瑶坐在一旁看着,眉宇间笼着忧愁心事重重。
王风凌坐到她身边,拎起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