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男人。
他一身布衣,应该是萧元嵩身边的书童。看着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笼在昏暗里的五官,轮廓分明,说不出的好看。
便是一身布衣,也难掩美色。
小书童
都这般美貌,被称为上京第一美男子的萧元嵩,估计不是人。
然而原主对萧元嵩那样的文弱书生,并不感兴趣。
开口求狗皇帝赐婚,纯粹是为了恶心陆宝珠。
在此之前,她连萧元嵩的面都没见过,也没想过赐婚后是不是真的必须嫁。
陆初筝拉回发散的思绪,扬起笑脸礼貌行礼,“这位小哥,请问萧太傅是否在这竹庐内?在下有急事找他。”
萧元嵩捡起地上的春笋
放进篮子里,抬起头正眼看她。
她不认识自己,自己却认得她。
大燕国的长乐公主。
少女穿着男子的白衣,青丝束在白玉冠内,双眼隐约有些红肿,看着像似哭过一场。她是一个人来的,不似往日,无论去哪都十来个侍卫跟着,也不带着宫女。
不像是知晓自己退婚,特意来找茬。
萧元嵩挪开眼,眸光微微有些发沉,未有挑明自己的身份,“你是何人?”
“我是他的一位故友。”陆初筝抬手遮到嘴边,悄悄压低了嗓音,“劳烦小哥帮忙传个话,在下有好处给你。”
宫里的太监宫女,若是想让人行个方便都这么给好处。自己一下子给出一百两,算是横财了,这书童应该会心动。
“好处?”萧元嵩拎起装满春笋的篮子,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转性了还是出了事,让她不得不收敛?
自己在宫中教授皇子公主两年,从来只听人抱怨她蛮不讲理,不曾听人说她圆滑。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到是很清楚如何收买人。
陆初筝低下头,唇边抿出一朵浅浅的笑,拿出准备好的银票递过去,“一百两,买你帮我传个话,就说有位故友要见他。”
萧元嵩压低眉峰,眼底的疑惑渐深。
她找到竹庐来,为何不肯以本来的身份见自己,这其中是有古怪还是在担心,自己不肯见她?
若是后一种,足见她对自己一无所知,心中所中意之人也不是自己。
赐婚一事,从头到尾都是皇帝为了拉拢萧家,有意为之。
所谓情有独钟,分明是一派胡言。
思及此,萧元嵩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和善,“我自小在我家公子身边长大,却不曾见过你这位故友,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与萧太傅只一面之缘,两年前在国子监外讨教过读书一事,你自然没见过。”陆初筝保持微笑,“二百两。”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一百两都不买不动他。
“我家公子不见客,请回。”萧元嵩看了眼天色,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去,扭头回竹庐。
山上的春笋都成了竹,下回想吃还得等上一年。
她既不想表明身份又不提是为了何事见自己,不必留她。
“我真有急事见他。”陆初筝闪身过去拦住他的去路,巴掌大的小脸浮起焦急的神色,“我是长乐公主,来
找他谈赐婚的事。”
“公子不会见你,他今日已经进宫见过皇上。”萧元嵩从她身边绕过去。
陆初筝闻言愣住,双手悬在半空,好一会才缓缓收回。
她慢了一步,没能改变被退婚的命运。
萧元嵩和原主都是被皇帝利用的棋子,别人或许觉得皇帝赐婚是件很荣耀的事,对于萧家这样的家族来说,根本不需要。
此路不通,自己就剩下皇后一条路。
还
有十天那个疯子便到汴京。皇后那条路也不通的话,怕是避不开那个可怕的下场。
不行,她不能认输。
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不会放弃。
陆初筝在心里给默默自己鼓劲,肩膀却垮了下来,沮丧迈开脚步。
天空只剩下地平线上的一点白,竹林里慢慢暗下去,少女的背影看起来落寞又无助。
萧元嵩站在院门后,若有所思。
她说有急事,在听到自己说已见过皇帝后,为何没有强行闯入?
长乐公主刁蛮不讲理的事,自己那些学生能说上一整天不停,跟自己所接触到的不像是同一个人。
虽只交谈了两句,也能看出她并不坏。
“公子?”书童的声音在身侧冒出来。
萧元嵩将篮子递给他,敛眉吩咐,“去做饭,我下山一趟很快回。”
“好。”书童接过篮子,好奇往山下看。
方才似乎有人来过。
萧元嵩余光扫他一眼,大步下山。
镇国寺晚课结束,僧人诵经的声音消失,竹林内只剩下风吹过发出的簌簌声,寒意渐浓。
陆初筝沿着通往镇国寺的小径走了一段路,找准方向,施展功夫翻过围墙进入寺内。
走正门进去太慢了,她得抓紧时间处理完了立即回宫,免得陆宝珠醒来大闹,招惹更多的麻烦。
萧元嵩站在竹林中的一棵竹子上,远远看着那道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