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原主在宫中素来都是横行霸道,从未有人敢如此以下犯上。
“殿下!”春杏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脸上的血色褪尽,哆嗦伸手拽她,“殿下,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先随奴婢回去吧。”
“公主留步,淑贵妃意图谋害十六皇子,罪证确凿,皇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守门的御前侍卫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再进一步,别怪刀剑不长眼。”
陆初筝抬头看他。
男人穿着近卫的甲胄,山一样挡在她面前。
这事真的有古怪。
他是皇帝身边的近卫,皇后根本不可能指使得动他,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无人授意就敢这么拦着自己。</是皇帝在玉芙宫内。
电光火石间,陆初筝拔了他的佩剑,利落横到自己颈上,“让开,不然本宫就死在这!”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御前侍卫想要阻拦都来不及。少女乌黑的青丝拂过剑刃,齐齐断了一缕,瓷白如玉的面颊露出来,目光决绝。
他瞳孔缩了缩,动作僵硬地往边上挪了一步,让她进去。
整个大燕国最受宠的公主,便是如今要被放弃了,真死了那也是自己担待不起的。
陆初筝防备着她,握着剑,谨慎后退着进了玉芙宫,提着裙子扭头就往里冲。
本该百花争艳的玉芙宫内弥漫着血腥气,一个宫人的都没有,地上还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陆初筝的心悬了起来,脊背阵阵发凉,本能加快脚步。
真的出了大事,皇后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是她也中了圈套?
跑到淑贵妃寝宫门外,男人熟悉的声音骤然灌入耳内,“夫妻一场,朕不想做得太难看,喝了吧。”
是皇帝。
他大概是以为外边不会有人进来,没让人守门。
“我就问你一句,这十八年来,你可是都在与我演戏?便是对初初宠爱,也是为了有天,让她成为你手中的棋子!”淑贵妃咬牙切齿,每一句话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充满了恨意和悲愤。
“是,当年在宫外偶遇,朕其实是去见她。”皇帝的嗓音冷若寒霜。
“所以,你布局十八年,借皇后的手栽赃于我,再拿着此事废后立珍妃,还利用初初去拉拢萧家?”淑贵妃笑起来,笑声苍凉而绝望,“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我?初初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个孩子。”
“你没错。”皇帝的嗓音陡然下沉。“张德政,喂淑贵妃喝酒。”
“是。”张德政应声。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过,“啪”的一声,耳边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陆初筝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猛地按进冰窖里,寒意从脚底升上来,顺着骨头缝往里钻,藤蔓一般缠上心脏。
独宠一人是假象,初恋是假的,皇帝对原主的宠爱,也都是装出来的。
都是假的。
如今淑贵妃被皇帝逼死,自己日后该何去何从?
“谁在外面!”皇帝突然怒斥。
陆初筝回神,慌忙将手中的长剑丢进花圃,想走,双腿却跟灌了铅一般,不知该往哪走。
她此时也走不出这皇城。
房门打开,穿着明黄龙袍的皇帝负手看出来,被人撞破秘密的恼怒丝毫不加以掩饰,眼神陌生而阴鸷,“进来。”
陆初筝茫然迈开脚步,脑子像是有很多的记忆要涌出来,想要抓住却又倏然消失。
皇帝微眯起眼,脸上再无往日的慈爱温柔,“听了多少。”
她许是匆忙赶来,秀发披散,脚上的袜子已磨成黑色。虽无半分真心,到底也假意宠爱了十七年,这般形容狼狈的模样,还是让他狠不下心肠</,当场诛杀了她。
她还有用处。
来了也好省得日后胡闹,也免去自己许多唇舌。
淑贵妃母族的势力早已被自己瓦解,以她之力,根本改变不了自己设下的这一局,倒也不必担心她真听到了那些话。
“女儿什么都没听到。”陆初筝摇头,视线落到倒在地上的淑贵妃身上,木然走过去,“母妃她怎么了?”
淑贵妃穿着春日里的轻薄衫裙,狼狈倒在地上,发鬓凌乱。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吹起她的秀发,倾城容颜依旧,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恨意和怨怼。
陆初筝蹲下去,颤抖抱起淑贵妃,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怎么就变了天呢?
她抬起头,明知发生了什么,素净的小脸依然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眼泪止都止不住,哽咽出声,“父皇,母妃她怎么了?”
“你母妃意图谋害十六皇子被皇后抓到,罪证确凿,朕赐她毒酒,是为了保全你外祖一家。”皇帝满脸的敷衍和不耐烦。
“女儿不信,母妃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陆初筝抱紧怀中淑贵妃,大声嘶吼,“她不会这样做,她那么喜欢十六。”
淑贵妃温柔善良,她不会杀人。
“证据确凿,朕也无法为她开脱。”皇帝眼中的烦躁浓烈了些,未有发作。
“咳……”淑贵妃咳了下,嘴巴一张,唇角便有黑色的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