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
数辆马车行驶在这道路之上,在夜幕当中,这数辆马车发出的声音,互相都是听得很是清楚。
在最面前的马车上,白太仆,哦,是白伯冶脸色阴沉的坐在马车里面,在他身边的是一位正在抹泪的美妇人。
这一行人正是再已经被嬴政削了官的太仆白伯冶,此行一路,他们目的地正是老家郿县。
“别哭了!”白伯冶有些不耐烦的对着自己夫人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掀开车帘,坐在了马车前。
在马车前的是一名年轻的小厮,在看到白伯冶出来之后便疑惑的询问道:“君,何事?”
白伯冶对着小厮摆了摆手,他现在满肚子都是怨恨,怎么可能和小厮开口说话。
他坐在另一边,回过头看向身后,但是在这样漆黑的夜幕之中,他的视线之内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白伯冶很清楚得知道,在他的身后不过数十里就是咸阳城,在这一座城里面,还有着他的弑子仇人,秦夜!
“我可谓是这一生都贡献给了皇帝陛下啊!”白伯冶看着身后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他从二十岁来到了咸阳,从咸阳城最底层的城守开始做起,直到他现在五十多岁才做到了太仆。这三十余年的时间里面,几乎都是为了皇帝陛下。
白裕是老来得子,也是白伯冶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竟然被秦夜这样活生生打死!
这怎么可能让白伯冶咽得下这一口气!
听着马车内美妇人的抽泣声,白伯冶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又回到了马车内,对着美妇人好声安慰道:“夫人,不要哭了......”
正当白伯冶准备去拥抱美妇人的时候,哪知道美妇人却是直接拍开了白伯冶的手。
只见美妇人双眼满是泪水的看着白伯冶说道:“杀我儿子的人现在正在咸阳城逍遥,你这做爹的不光不能帮我儿讨回公道,还要被削官回家!你让我不要哭?我这样的妇人除了哭,难道还要我笑吗?”
美妇人的一番话让白伯冶愣住了,但随即刚压抑下去的怒火又从心里冒了出来。白伯冶额头青筋凸起,双眼都布满了血丝,眼中满是杀意。
“此事不算完!吾一定要让皇帝陛下讨要一个说法!”
听着白伯冶的话,美妇人依旧是抽泣着,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若是皇帝不给你说法呢?”
白伯冶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满是血丝的双眼迸发出了一种疯狂之色 。
“若是......若是不给我说法,那我就带人杀进咸阳!”
轰隆,在白伯冶说出这种之后,天空之上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白色的闪电从马车之内照在了白伯冶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而后便是一声春雷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美妇人停顿了抽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伯冶,捂着嘴巴说道:“君,不可以!不能这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怎么不能说了?”白伯冶侧过头看着美妇,一脸狞笑着说道:“我郿县白氏一族在先秦时期也是战功赫赫!现在那皇帝陛下却是为了一个少年,削我的官!还要让吾儿冤死在酒肆!我忍不下这一口气!”
“既然不给老夫说法,那老夫就要成为说法!”
白伯冶看着美妇人,满是疯狂之色。这样的白伯冶让美妇人都感觉到惊骇!现在的白伯冶是美妇人从未见过的,以往的白伯冶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现在却是满是疯狂,这中疯狂依然是失去了理智。
正当美妇人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却是猛然一停,如果不是白伯冶眼疾手快的拉住美妇人,或许她早就摔倒在地上。
“为何停住马车!”白伯冶瞪着眼睛看向车外,厉声质问着。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白色的闪电划过,把马车外面照耀的满是阴森之色。
“白二!白二!”白伯冶好像从门帘的缝隙看到了什么,感觉到有些不对,便大声的喊着小厮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反应。
这一下,白伯冶心里是越来越感觉到不对了,一旁的美妇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满是不安的双手抓着白伯冶,满是惊惧之色。
正当白伯冶想说什么的时候,马车门帘忽然被掀开,一个满脸黝黑的人带着狞笑出现在了白伯冶的视线之内。
“白太仆,终于见到你了!”黝黑的男子看着白伯冶,精准的道出了他的官职。
这让白伯冶满是惊讶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来的男子,便高声厉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但是面目黝黑的男子,根本没有阻止白伯冶的叫喊,只是狞笑着静静的等待了一下之后,便笑着说道:“忘了说,白太仆,你的人,不会来了!”
轰隆!
又是一道春雷炸响,这一次白伯冶的脸色惨白的看着男子,心中满是绝望。
白伯冶伸出手,颤抖着指着男子惊恐的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杀我!”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白太仆得罪了何人!”黝黑的男子摇着头笑着说道:“不过呢,我做这个人喜欢做好人,白太仆有何遗言可与我诉说,我给你一个痛快!”
白伯冶眼看着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