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躺在房顶上守到后半夜, 也没见有人来偷袭,连个来偷药的贼都没有,困得哈欠连天, 对百万说:“你听力好, 留神点小偷, 我先去睡会儿。”她说完,翻身跳下房顶, 回屋睡觉。
百万变成巴掌大的样子,收敛起身上的光芒, 趴在屋脊上假装自己是只戗兽。他闭上眼睛,打盹养神, 仍旧保持着警惕。
一夜无事。
陆续的,还有不少人前来吊唁。
洞天观里的伤员极多,还保持有完全战斗力的没剩下几个,却没有任何人再来找麻烦,甚至连来赎俘虏的人都没有,顺顺利利地办完丧事,埋葬了死者。
聂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担心还有人在私底下谋划更大的诡计, 跑去问杨雪岭。
杨雪岭幽幽地扫了眼聂然,告诉她,“我把那些人收进封妖窟的时候,有其他门派的人在场, 众目睽睽之下, 很多人看着的。”
聂然“嗯”了声,依然不解,问:“然后呢?杀鸡儆猴成功了?”
杨雪岭说:“在我开启封妖窟前, 还用了一种手段,就是龙形虚影,你有注意到吗?”
聂然当时瞥到两眼,说:“有啊,你把符打出去,符就化成了龙嘛。那符真厉害!”
杨雪岭说:“那是我在秦岭对付腐尸花妖时悟出来的一种手段,它脱胎于六壬神术,取的是地脉之力。风水上讲,就是龙气化形。现在外面都在传,杨雪岭修炼六壬神术已至大成,能徒手攫取龙脉之力,葛青亲自上门送招揽贴请她入京。”
聂然:“……”
杨雪岭说:“传言,加上封妖窟里的俘虏,会令很多人心生疑虑,不敢轻易再到洞天观生事。再就是敢出手来抢的生命之髓的人都进了封妖窟,所以,安静了。”
聂然有点难以理解,问:“六壬神术很厉害吗?不就是算命吗?”
杨雪岭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聂然,问:“我给你的书,你看了没有?”
书?什么的书?师父给过书?聂然努力回想了下,隐约好像给过的吧?她说:“师父,我突然想起我约了百万去看风景……咳,补课备战高考。”
杨雪岭笑得阴恻恻的,“要我帮你补课吗?不收你补课费。”
聂然拔腿就跑。
杨雪岭懒得逮她,只朝聂然喊道:“把我给你的书找出来,不看就给我还回来,别弄丢了。”
聂然远远地回了句,“知道啦。”师父可真是好师父,都不逼她学习的。
聂然回房,在背包的最底层找到折起来被压得扁扁的都快压烂的书,悄悄地送回杨雪岭的房里,塞到枕头下。她给杨雪岭发短信,“书我放你枕头下了,南市还有好多妖怪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了哈。”她发完短信,犹豫了下,还是亲自去道个别。
杨雪岭说:“今天天晚了,明天再走。”
聂然怕被师父抓住补课,她说:“我视力好,白天晚上走都一样,不嫌晚。”
杨雪岭说:“总得给你打包些行李。你知道怎么安排那些妖怪吗?”
聂然也很头疼。她说:“师父,你有什么高见?”
杨雪岭说:“你到南市,找谭真人给你出谋划策。”
聂然挺不乐意跟宗教局打交道,首先信任问题就得先打个折扣,怕被坑。她央求道:“师父,你跟我一起去南市嘛。”
杨雪岭说:“现在道观里太多人受伤,缺少自保之力,我得留在山里等到他们痊愈才能放心出门,再就是我在秦岭有些感触收获,要留在山里琢磨修行上的事。”
伤员真是个问题。聂然也怕有人趁他们不在,打上门来把师公师婆绑了找她要生命之髓。她听杨雪岭的,反正联系方便,到时候多打点视频电话问师父和爷爷也是一样的。
聂然又去向太师婆、师公师婆道别,收获了一堆打包带走的洞天观特产。
如今洞天观缺药材,没什么丹药给她,符箓是不缺的,师公连夜画了一晚上,给她打包带走。这些符分成两份,一种是有外包装的,拿黄纸裹起来,上面写明了符名、用法、作用,是给她的。另一种则是让她拿去给谭真人送礼的。
通灵教有那么多的妖怪要收编安置,以聂然的本事搞不定这些,狗哥也不是那块料,请谭真人当军师帮个忙,再请南市宗教局配合下,给妖怪们把身份证搞定,以免总会附在人身上不干人事儿,又惹得道士去除妖。
聂然临下山的时候,杨雪岭把破阵锥给了聂然。她说道:“外婆给你的混天镯,我留下了,这个破阵锥你拿着防身。你如果再被阵法困住,施展通灵术,再配合破阵锥,只要不是太高深的大阵,等闲的阵都能脱身。”
聂然有杨雪岭这个师父,在阵法上还是长了见识的,没问高深的阵法有哪些这个傻问题。她虽然不知道高深的阵法有哪些,但知道高深的阵法是层出不穷千变万化的。
大清早,聂然吃完早饭,收拾好行李,冲蹲在房顶上看书的百万喊,“百万,走啦。”她把装有行李和洞天观特产的背包甩到背上,出门,去向师公师婆师父道别。她迈出门坎,总觉得落下点什么,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