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商议争辩的人见到杨雪岭出来, 纷纷暗暗的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争论商议大半天没个结果,最主要的因为从各种迹象推算的结果都是此地过于凶险。纵使他们自己不怕死,也得考虑到门派传承, 想尽最大程度保全门下弟子的性命,都不愿意拿自己子侄徒弟的性命去探路。
各门派的人纷纷热情地向杨雪岭打招呼,之后便问她对于蛄子岭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要怎么应对。
杨雪岭半点都不跟他们谦虚,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去探探就知道了。”她扭头朝树上看去,喊:“徒弟,你在上面嗑了半天瓜子,该下来了。”
聂然:“……”刚才你也蹲在这里嗑了半天。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可天已经黑下来了, 树上枝繁叶茂的, 什么都看不出来, 也不看拿手电筒去照聂然。
一些道行高眼力好的,也只隐约看到点衣服角。
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一个手上还拿着瓜子的小姑娘纵身从三四层楼高的树枝上跳下来, 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身后的背包没拉拉链,哗啦抖落一地零食。
进入深山老林, 大家装的都是必须的生存物资, 她装一堆零食!
聂然把零食饮料捡回背包, 说:“师父,你拿完零食饮料不把我的背包拉链拉上的吗?”
众人:“……”
杨雪岭脸不红气不喘地甩锅出去,“树枝划开的吧。”她扭头对吕青锋说,“爸, 天晚了,你们歇一夜,休息好养足精神再出发,我和聂然先去探路。”
吕青锋是真不乐意让杨雪岭去冒险,可杨雪岭就是这样的性子,与其说是她给大家当先锋,不如说是大家伙儿跟在她身后扫尾。自从杨雪岭艺成外出走动起,洞天观上上下下干这事都干了二十来年了,早习惯了。他老生常谈地叮嘱句,“自己当心点。”又把带的符塞了两把给杨雪岭,便让她帮去了。
聚在一起商量了大半下午,讲得口干舌燥的各派人士看着挥挥衣袖便领着徒弟翩然离去的杨雪岭,一下子竟然找不到语言。
出了之前在村子里的那点不愉快的事,杨雪岭又撂下来话,来到这里后她更是以睡觉休息的名义不出来,分明是心头有气故意拿侨,还要费不少唇舌才能说动她,不少人以为要费不少唇舌,很可能还要再掏些好处,才能说动杨雪岭带着聂然去打先锋,哪想到竟然不用他们提,杨雪岭便已经主动去干这事了,吕青锋竟然也半点没阻拦。要知道,蛄子岭远比村子还要危险!众人一时间心情竟有几分复杂。有觉得杨雪岭跟聂然莽和傻的,但更多的是佩服她俩的本事和胆气。
山里天黑得早,林子密,月光都照不进来,入夜后除了有探照灯和篝火的地方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而这地方的动植物都比其它地方危险,再加上驭兽门常年在这一带活动,不知道布了多少阵法陷阱,处处都是危机,来到这里的人安排好轮流守夜的人员便早早地歇下了。
一些睡不着的、守夜的小声讨论起杨雪岭师徒和驭兽门。
杨雪岭带着聂然到洞天观众人落脚的营地跟他们见过面,打过招呼,便叫上百万朝着蛄子岭出发。
聂然下午看到百万身上有好多被树枝划出来的伤痕,出发的时候找同门借了两张户外用的保温毯罩在百万的身上,以防他再被划伤。
夜里黑,路难走,那只是对于久居城市的普通人而言有难度。聂然跟百万的视力与常人不一样,白天黑夜对他们来说都一样。杨雪岭虽然没有夜视的本事,但也是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本事,稍微给点光便能自由行动,即使没有光,听声辩位、靠着气流变化分辩周围环境的本事还是有点事。她头戴盏探照灯前行,在黑夜中穿梭前行。
聂然跟在杨雪岭的身边走了没多远,心里便涌起股心头发毛的怪异感,她朝四周看去,除了头顶的树就只有茂密的杂草。
夜里的树林非常热闹,各种虫鸟的叫声都有,不时还有夜鸟飞过时煽动翅膀的声音,乍然看起来好像一切正常,她却总有种如芒在背又走踏进迷雾中行走的感觉。
聂然害怕,又悄悄地拽住师父的袖子,跟得牢牢的,还叮嘱身后的百万,“你紧跟点,别落下了。”
百万嗷呜应了一声。他吃了一只大蜘蛛精,又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了很多,再加上身上多了层保温毯隔阻划伤,赶路也轻松了起来。
聂然说:“师父,我觉得这里有点怪。”
杨雪岭带着聂然在林子里穿行,说:“这里设有**阵。不懂阵的人进到这里,运气好的外围兜兜转转绕出去,要么被困死在阵里。简单的**阵,只是利用周围的山石草木配合类似于迷宫之类的九宫八卦格局布置而成,这样的**阵进出路线都是固定的,做好标记,找到隐蔽起来的出入口就能出去。这里的,则不一样!”她说完,来到一株爬满藤蔓的大树前,毫无预兆地将手里的符打了出去。
符飞到大树上,骤然释放出一团刺眼的光芒,像是撕开了黑夜,更似在平静的湖面砸进了一颗大石。
整棵树的四周涌现起一圈扭曲状的气流,中间还有一个幽色的气旋,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隐藏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