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觉得不可置信:“那岂不是根本不知道喂了多少?这药几钱几两都是太医斟酌的,怎么能这么多一口少一口的瞎喂?”
冯管家心道你何时这么仔细了?干笑道:“可也不敢硬掰开嘴灌啊,只能是……”
“罢了。”郁赦实在看不下去,“给我。”
冯管家求之不得。
郁赦自己端过药碗,自己尝了尝,一点一点喂给钟宛,钟宛牙关咬的死紧,一样的半流半洒。
郁赦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用布绢替钟宛擦拭嘴角。
冯管家撇撇嘴,这不一样?
一旁的小丫头低头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绣鞋。
郁赦又喂了钟宛两口,钟宛似乎是睡熟了,洒出来的汤药越来越多,郁赦将药碗放到一边,叹口气,起身,将床帐放了下来。
冯管家迷茫的看着郁赦,这是做什么?觉得自己也喂不进去,丢人?
可郁赦卧房的床帐是纱帐,影影绰绰间,什么也遮不住。
冯管家和小丫头忍不住抬头偷瞄。
床帐内,郁赦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弯下腰,俯在钟宛身前,吻在了钟宛唇上,口对口的,让钟宛将药咽了下去。
冯管家和小丫头:“……”
冯管家老脸一红,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小丫头忙不迭的低下头。
卧房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到些微吞咽水声。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碗药终于喂了下去。
郁赦起身,将床帐收拢好,自己端过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口中的苦味。
冯管家和小丫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什么也没看见。
等郁赦端着空碗出来时,冯管家犹豫再三,问到:“那什么,世子……回来再喂药……”
郁赦警惕的看了冯管家一眼,“你们自然不能这样。”
“那是自然!”冯管家被吓了一跳,慌忙辩白,“我们怎么敢……但回头再喂药,我们不还是……”
郁赦拿过手帕按了按嘴角,想了下道,“罢了,早上的药我来喂,晚上……我以后尽力回来早些。”
冯管家点头,“那好,哎……哈哈,这倒是不会洒了。”
老人家自来没见过这个,越想越觉得老脸发红,搭讪着退下了。
从这之后,郁赦果然每日早上出门前先来给钟宛喂药,晚上则是能回多早就回多早,大理寺的两位少卿近日都发现了,别的时候都无妨,但只要一过了申时二刻,再给郁赦送公务过去,那必然是要挨郁赦冷眼的。
两位少卿摸清楚了时辰,也学乖了,不敢讨人嫌,当日有事,早早的同郁赦交代。
“世子,送先黔安王回封地的事,实在不是我们能管的,这要么是皇上指派,要么是宗人府那边派人,我们插手……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郁赦淡淡道:“有人怪大理寺的手伸的太长了?“
少卿干笑了下。
“随便别人如何说,这件事不许别人插手。”郁赦道,“皇上那边我会交代,你们不必管,还有……”
郁赦道:“我关着的那个人,如何了?”
“派老狱官看着呢。”少卿忙道,“原本一句话也不说,这几天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吃的好睡得着。”
郁赦前些日子带回来一人挂在了城中暗庄的私牢里,没交代任何事,两个少卿不敢多问,命心腹好生看着,到现在连那人名字也不知。
郁赦玩味一笑,“吃的饱睡得着?呵……那不是比我过的还好了?”
少卿不敢说话。
郁赦突然道:“前几天刑部那边的死囚……问斩了吗?”
少卿点头:“昨日都问斩了,怎么?有世子的人?”
“没有。”郁赦淡淡一笑,“只是想起件好玩的事……问斩的那些人里,必然有年老的男子吧?”
少卿答应着:“是。”
“选一个最老的。”郁赦不紧不慢的吩咐,“把尸体的指头全切下来,人死后不流血,你们做的像一点,不要被人看出破绽,然后……”
少卿背后发凉,弄死人手指头做什么?
郁赦道:“然后,每日送给那老东西一根,告诉他,那是他哥哥的。”
“别丢到他面前去,给他看一眼就行。”郁赦道,“他爱信不信,一句旁的话也别跟他说,他或是不信或是装不在意都没事,急着要见我也别理,一天一根,十天后我再见他。”
郁赦冷冷一笑,“不是睡得着么……”
处置好了公务,郁赦早早的回府了。
“他……”郁赦看着躺在床上的钟宛,压低声音道,“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不醒?太医不是说他腑内的淤血已经吐出来了吗?”
“啊,说起来也是啊。”冯管家也发愁,“几位太医诊脉说没大事了,但钟少爷他就是醒不过来,难不成……是这些年累坏了?要多歇歇?”
“总这样躺着,哪里能歇着了?”郁赦烦躁,“明天再另请两个太医来,好好看看,他到底是坏了肺腑还是坏了脑子?这总是昏迷不醒的是怎么回事?”
“前些天,钟少爷连着烧高热……”冯管家隐隐觉得不太对,小声道,“老安王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