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田景带兵正要走到未央宫北阙,正看到宫中浓烟滚滚而起,估摸位置,正是太师所在的前殿,李儒见这幅景象,心中暗叫糟糕,他知道自己是晚来了一步,宫中的王允已经动手了,而且造反的还不是他一人,如此景象,一定是虎贲卫与吕布一齐反了,自己此时入宫,还能挽回大局吗?
他心中瞬间想到:太师下落不明,但天子还在宫中,若是此时自己后退,将天子拱手让给王允,自己这些正在城中大肆收捕王允党羽的太师府旧人,定然会被王允清算,此时尚有挽回的机会,若一退,便是将生死置于他人之手了!
他想通这点,立刻对将士们说道:“宫中有奸人作乱谋逆,好在太师身边还有甲士护卫,一时不至于危险,只要我等奋勇上前,杀尽贼子,便有护国安驾之功,千金万户之赏赐,亦可得矣!诸君勉之!”
将士们也齐声举戈回应,快步往前殿赶去,但刚走到北阙之下,阙门上忽而传出一阵嗖嗖的箭声,将要进阙的凉人们射倒十余人,李儒往阙门之上扫见几十人,高声道:“他们人少!快跑过去!”
就在这时,阙门上的逆贼们又将一根滚木朝门阙下扔下来,滚木从四丈高的阙墙下落下来,在进阙门的凉人们中猛然一压,一片惨嚎之声,足足有八人被这滚木压住,虽然不甚见血,但一人已经满色涨红,昏死过去,其余七人则在滚木下呼嚎着,显然感到痛不欲生。
更要命的是,这滚木高达五尺,披甲的战士想要翻越过去,显得极为不便,后面的凉人只好扔下兵器,一齐先将这滚木给挪动出去,而这时候,门阙上的逆贼就开始继续放箭,又射伤了不少人。李儒认出守阙的人乃是曹性,他高声说:“曹都伯,京师内尚有六千甲士,皆忠于太师,你们再如何能战,能够以一敌十吗?还是趁早迷途知返,只要你反正,我李文优用性命担保,不仅不追究都伯的责任,还可让太师封你做校尉!郎将!”
曹性在上面听完,只说了一句话来回应:“那敢问李侍中,车骑将军在否?”
凉人对皇甫嵩的传言也早就听闻,此时大为窘困,都看向李儒等他回话。李儒本来想回敬说:“这与车骑何干?”,但还未出声,又听曹性说:“只要你请车骑前来训话,只要得见车骑,我二话不说,立刻反正!”
李儒哪里敢答应,凉人见他这番反应,也不由对继续进攻犹豫起来,就在这时候,宫中有一人手持诏书,飞马奔驰至北阙之前,迎着锋刃的寒光走到滚木之前,将手中的诏书再三挥舞,朗声道:“宫中有诏!天子有诏!”
人们都识出他是尚书郎钟繇,阙上的曹性也停下手。钟繇不等李儒等人反应,当众展开诏书念道:“国家受董卓之乱,分崩数载,割据遂起,伪制遂称,以致百姓涂炭,兵家纵横。司徒王允、虎贲中郎将吕布今奉辞以讨不轨,只诛首恶原从如牛辅、李儒等,不责军士,望天下知吾好生之德。”
他念完诏书,大踏步地走到凉人之前,将诏书上展示给他们看,凉人都认出诏书最后的皇帝信玺印,一时间都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有人问说:“不知太师如今如何?”
钟繇指着远方仍在熊熊燃烧的前殿,缓慢又清楚地答说:“董卓率众负隅顽抗,已被都亭侯烧死在前殿内。”
良久的沉默,一些人扔下了武器,又有一些人手持武器想向前继续作战,但随后被更多的人拦了下来,场面最终被控制下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儒田景见势不妙,当即带着三十来名亲信往诏狱跑去了。
曹性走下城阙,问钟繇道:“不追吗?李文优虽然助纣为虐,但也是明智之人,若是让他等重整城中董卓余部,我们也不能以一当十啊!”
钟繇说:“司徒有天子在手,只是有大义而已,无助于手中兵力,眼下拦不住他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搬来救兵。”
“哪里还有救兵?”
“城门校尉董承!”
与他说罢,钟繇很快骑马往南赶去,而不少巡游的凉人得见宫殿中的大火,此时也都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向宫中前进,任由这一人一骑在城道上奔驰,很快就出了章城门,在来前,他从吕布口中得知董卓生前的布置,知晓董承与三千原戍守军如今驻扎在龙首原上,于是直接往那里赶去。
城门校尉董承也望见了城中的浓烟,但他知道自己被排除在此次清洗之外,城中无论发生什么,本都与他无关,所以也不费力去想,只是部下们都因此骚动不已,他只好出面一一安抚,对其说道:“我们这些武人,在乱世时不过是箭矢而已,任人发射而已,哪里由得到自己做主?且静看便是。”
正说话间,已到了晚上戌时,这时一小兵领着钟繇走进来,对董承说:“校尉,陛下有诏令于你。”
董承敏锐的察觉到这并非董卓的军令,抬头看向钟繇,钟繇对他说道:“形势紧急,还望董校尉能够体谅大局。”说罢,他将手中的诏令直接递给董承,董承走到火光下打开翻阅,不禁失色问钟繇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钟繇急声说:“校尉本是天子戚族,值此危难之刻,岂能袖手旁观,难道校尉愿意坐视汉室灭亡吗?”
董承闻言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