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玄德你赢不了?”
刘备自然是张口便答道:“袁术盲目,韩杨小憨,破其如摧瓷瓦,易如反掌。”他说到此处莞尔一笑,又叹气说,“只是袁术握有传国玉玺,一旦其奔入山林,天地茫茫,若无大军,教我如何搜寻?若国之重宝因此而失,便是你我之罪过了。”
陈冲恍然,他其实心中对此已有计较了,倒没料到刘备对传国玺如此在意,故而也就没说给他听,此时他道:“这无关紧要,我只需要给在江东的伯符修书一封,与你南北响应,还怕他能逃到哪里去?”刘备这才拊掌释然。
到十月底,刘备与陈冲告别离开西京,沿渭水向东直至郿县与陈仓之间。召集凉人的命令下达后,董越、胡轸及其麾下屯田的四万余凉人都汇聚在刘备面前,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审判。
而刘备宣布他们劳役结束,将对凉人分田安堵,现场一片欢声雷动。很难想象,当年威震天下的凉人铁骑,如今已乐于安事农桑。而最终仍愿意继续征战,加入晋阳霸府的凉人,竟只剩下五千余人,一日便将名录统计出来了。便连董越与胡轸也非常感慨,他二人对刘备说,若是天下真能平定,希望大将军能赐予他们五百亩免税田地,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稍作休整后,刘备把分田事宜交接给陈群,自己则领着五千凉人北归晋阳。当他们动身的时候,天气忽然的冷了,天色也随之变得阴暗,并州山脉连绵如浪,如今难辨踪迹。而山间谷地中,开始飘起极小的细雪,大队人马哈出股股白汽,使得行进路途上更加阴冷逼人。
一连几日,他们都沿着汾水宿营。气温仍在骤降,刘备出发时,渭水的波涛仍然滚滚,但眼下的汾水上方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随着波浪起伏飘荡,周遭连片的长草上也有一层白茫茫的霜雪,山上的枯枝无边无际地延伸开来,穿过尖啸着的北风。刘备看这寒夜想:今年的冬日看来比往常要冷一些。
等刘备行至祁县时,久违的太阳终于在西南的山头上出现,发出昏黄无力的光芒。刘备的右手边地势低缓,天边似乎有一条大河,隐隐闪耀波光。刘备知道那是昭余泽,当年他入并后的第一战,就是在这附近进行的。
徐庶早早的得知消息,已在昭余泽附近为凉人准备了营垒与粮食,刘备便让胡轸领军在这里休息。自己则领着董越等数十人一路往北,直抵晋阳。
经过几年的扩建,晋阳也不再是一座孤零零的巨城,而是拥有了南北集市,人气旺盛喷发。刘备抵达时正是夜里,而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还有一个月便是年关了,城南的夜市格外热闹,只见灯笼火红如花,集市便花团锦簇,到处可见夜市里欢庆的人们,喜悦之情洋溢可见。他们看见刘备骑马从市集中走过,不少人都认出他,向呼唤父亲那样呼唤他道:“是大将军啊!”刘备便也回以高兴的笑。
在集市里买了一些果脯后,刘备终于进了城。城中的街道倒没有这么热闹,大部分人已经歇息了,但还有少量灯火在点缀。刘备的心情极为轻松,到了府门前,他刚刚下马,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跑了出来,一把撞在他怀里。
怀里人高声说:“阿父!”
刘备揉了揉刘燮的头,把他举起来,问他:“想骑马吗?小子。”五岁的刘燮高声说:“真男子就要骑大马!”刘备大笑,将他架在脖子上,吁吁地模仿马儿的嘶鸣。跟在刘燮身后的几个侍卫见此情形,也不禁有些瞠目。
回首间,妻子刘笳又抱着长女阿卢出来了,阿卢是刘笳去年所生,如今也会说话了,但看到刘备却只会大声说“哈”。刘笳放下阿卢,一边给刘备拍去风尘,一边接下刘备马鞍上的果脯,低声问他:“今年能在家待多久?”
刘备当众牵住妻子的手,哈哈笑说:“每年总还是能过年的。”
入府洗漱之后,刘备于榻上搂着刘笳,意识很快便陷入昏沉,可在彻底入睡之前,一股神光莫名窜过他的脑海,他想:任何所得都是有代价的,也不知道登上那帝位,所要付出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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