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自己也中箭落马,他自知大限已到,只叮嘱拓跋力微赶紧东逃平城求援,然后就割喉自戕。其余拓跋部各子女、部落大人大多被俘,只有王子拓跋力微及拓跋诘汾从弟拓跋怠武之子拓跋孤涂带数百骑逃奔雁门平城。
云中、五原、朔方以及漠南的各部鲜卑见拓跋部一战即溃,无不震恐,纷纷向轲比能奉献贡物,承认轲比能的霸主地位。少数不愿归降的,就逃亡西部鲜卑乃至西域之地,逡巡北部荒野不敢归来,颇似几分当年北匈奴为鲜卑逐出草原的悲凉景象。
自此轲比能回归弹汗山,与高干等人约好,于明年秋季夹攻公孙瓒。高干等人虽对轲比能之强心怀忧虑,但也继而对大胜公孙瓒满怀信心,一想到明载州府能占据幽燕之地,又能以强骑逼凌天下,众人皆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而说回幽州,公孙瓒对袁绍的动向虽不明确,但也不是没有丝毫察觉。自停战谈和以来,他亦是时刻做准备应对明年的战事。公孙范与公孙续甫一入主中山、常山二国,公孙瓒即令他们加紧征募兵众,联系豪强。
于此同时,公孙瓒自己则于幽州广招勇士组建新军,让田楷等人一边整顿军队,一边亲身去与乌桓各部谈判,试图索要些战马来。不过半载之间,公孙瓒又得众四万余人,其中骑军两万余,声势威震河北,武名扬于塞外,连辽东太守公孙度也遣使与其交好。当地百姓感叹说:当年凉州三明安抚边疆,声势大概也只与蓟侯仿佛吧。
只是公孙瓒虽得雄军猛士,却逐渐与幽州牧刘虞生隙。
刘虞身为幽州牧,又为董卓加封为大司马,在朝野威望之高,无人能匹,别说是益州牧刘焉,便是如今身为大将军的刘备,也有所不及。
单论德望,刘虞为官清廉,爱惜民力,且不阿附权贵,不崇上贬下,有古圣人之风,在先帝浑浊的朝堂上,可以称之为真正的清流。
加上刘虞不仅是朝中名臣,且是光武长子东海恭王之后,论血脉嫡出,除去当今天子外,就属刘虞源流最近。故而天下不仅视刘虞为辅国良臣,更视其为宗室领袖。
可刘虞如此声望,又为国家委以如此重任,公孙瓒竟数不听命。早先袁绍与刘虞结好,不许公孙瓒攻打冀州,公孙瓒不听。一年无功后归来,公孙瓒仍不听命,不仅擅自征兵,更在与乌桓交易时,以大将军刘备的名义强征乌桓九千匹战马。乌桓单于蹋顿将此事告于刘虞,刘虞大为愤怒,又下令公孙瓒还马,公孙瓒还是不听。
袁绍派在幽州的间者得知这个消息,又趁机于民间散步歌谣云:“白马踏清流,霸燕二孙侯。可怜伯安公,蓟城似沙丘。”又有云:“君无公断臣无顶,十郡何处似幽州?”这些歌谣意指刘虞为公孙瓒公孙度二人所架空,幽州上下无人听命于州府。
刘虞得闻之后,心中对公孙瓒更是忿恨。他与州府幕僚商议之后,先上表朝廷,斥责公孙瓒种种乱纪违法之行,望朝廷主持公道,而后又以大司马名义下文,令公孙瓒弃军归府。
公孙瓒哪里肯从命,刘虞发二文,他也复发二文。先以自己有奋武将军一职为由,向刘虞还书,说自己有独断不听命之权。同时也发信刘备,极言袁绍之反心,望刘备能为自己加官冀州牧,一旦袁绍谋反称乱,自己必能为其肃清河北之患。
结果陈冲收到刘虞信件,刘备收到公孙瓒信件,两人都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