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梁给她调整好枕头,抱着她重新躺下,走出卧室,只是没一会儿又回来了,站在门口,忽然问:“你累吗?”
“啊?”陈喋愣了下,下意识摇头。
“那你跟我一起下楼吧。”他说。
陈喋忽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戳破,穿上拖鞋就跟闻梁一块儿下楼,一起到厨房。
他把之前张嫂做好的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也不回头去看陈喋,就这么靠在厨台边,发呆似的。
陈喋却注意到了他后颈上那块青紫,走过去,手掌盖上去。
闻梁幅度很小的动了下,转过来看她。
“疼吗?”陈喋舍不得他受伤,眼圈泛红,喉咙发紧。
“不疼,涂过药了。”他说。
陈喋扯他衣摆:“你给我看看。”
他又挡住:“别看了。”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眼睛下面,“看了又给我哭。”
“很严重吗?”
“没。”
闻梁现在很不正常,想看看他的伤就躲,问什么都是没事不严重别担心。
闻梁从前遇到这样的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生起气来明明是要把周围都烧起来的暴怒,现在平静得太可怕了。
可又不是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现在整个人都很沉,颓下去。
陈喋昏了这么久,脑子转不清楚,一时也想不明白闻梁到底在想什么。
闻梁已经走到另一边,拿起烧水壶,试了下水温,给陈喋倒了杯温水。
她接过,喝了一口,又瞥见闻梁嘴唇也很干,不知道因为这事多久没喝水了,也不知道渴。
于是陈喋乖乖靠过去,踮着脚靠在他身上。
闻梁虽然冷着脸,好在手还知道条件反射,见她靠近就搂住了她。
陈喋抬着下巴,刚刚被润湿的嘴唇贴着他,慢慢把嘴里那口水渡给他,过两秒,听到闻梁吞咽的声音。
然后又耐心的在他唇上也舔舐一圈,评价一句:“你得抹个润唇膏了。”
闻梁嗯了声,舔了下唇,依旧没什么反应。
跟个木头人似的。
换作以前,哪还这么乖乖的任由她亲啊,早就反客为主了。
陈喋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地控诉他:“渣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闻梁这才勾了下嘴角,低下头亲她。
直到一旁微波炉“叮”一声,闻梁把她拉到一边,戴着手套把餐盒取出来,拿到餐桌上。
张嫂记得她生日,还给她炒了碗长寿面。
“啊,今天还是我生日来着。”陈喋怔愣着,嘟囔道,“真晦气。”
“本来去给你做了蛋糕,刚才也都摔烂了。”
陈喋一愣:“你真去给我做蛋糕了啊?”
“嗯。”
“在哪呢?”
“扔了,都坏掉了。”
“扔掉干嘛啊。”陈喋有些失望,“浪费。”
闻梁敲了敲她面前的碗,示意她吃,一边回:“你想吃明天我们一起去做。”
被这个话题一提,陈喋想起来早上时她还向闻梁要过戒指。
她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瞟闻梁的裤袋,平着的,也不像是还藏着戒指盒子。
估计她这事发突然,连戒指都还没来得及买。
陈喋便也没提起这事,吃完饭,又跟着闻梁一块儿上楼。
似乎是被这事影响的,闻梁不敢再放她一个人,就连洗澡都是他陪着一块儿,而且洗的非常严肃,丝毫不动手动脚,标准搓澡工服务。
这可太不像闻梁了。
陈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闻梁规规矩矩的,她就把闻梁衣服给扒了,拽进浴缸里,两人把浴缸挤得满满当当。
然后她便看见了闻梁背后那一道青紫的淤血。
很长一道。
陈喋一看眼圈就红了,搂着他,想碰碰这淤青又怕弄疼了他,又急又气,忍不住掉眼泪。
“怎么这么严重啊。”她抹眼泪,可手是湿的,把脸都弄的湿津津的,气的要死,“傅挽梅和陈舒媛会不会坐牢?”
“会。”
“你疼不疼啊。”陈喋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是第几次问闻梁这句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气哭的还是心疼哭的,想要哄哄闻梁便张着手臂抱他,没几秒又被闻梁拉开。
他抬了抬眼:“你再这样就硬了。”
“……”
不愧是破坏气愤的高手。
不过看闻梁恢复了点平时的样子,陈喋还松了口气。
洗完澡,闻梁自己披上浴袍,把陈喋从浴缸里扶起来,擦干,包好,搁到床上。
“闻梁,你帮我把浴室那瓶身体乳拿一下。”陈喋说。
他给她拿出来,丢到床上,然后捞起烟盒抽出一支又坐到了窗台前的单人沙发上。
陈喋都懒得说他抽烟了,挤了身体乳开始抹,她每回洗完澡光是抹身体乳就要二十几分钟。
抹完,闻梁那一支烟也已经抽得差不多。
“你还不睡吗?”陈喋问。
闻梁手伸到座位后边,拿出来个东西。
陈喋眼睛顿时就睁大了。
戒指盒子,白色的,上面一串英文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