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另外点了几听酒。
她从今天航班飞回堰城,被陈邵送回小区,还没进屋就又收到闻怀远去世的消息,赶去了医院,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这会儿就觉得身上被汗黏着糊着,头发也被风吹的乱糟糟,打了结。
“我去洗个澡,你等会儿。”陈喋站起身,最后叮嘱道,“先别喝酒,吃了晚饭再喝。”
闻梁“嗯”了声。
陈喋走进卧室,门轻轻扣上,片刻后就响起了浴室里的水声。
闻梁被这水声吵得心猿意马,却又没什么力气起身,就仰面倒在沙发上打量起陈喋这屋子。
比起西郊别墅来,这公寓自然算不得好。
又因为陈喋如今工作行程颇多,之前还会摆的些鲜花绿植如今也全部不见,看上去也同样没什么生气。
可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却像是鼓点一下下敲击在闻梁心尖上,重新复苏,像是活过来了。
陈喋没有洗很久。
冲了个澡,又简单洗了遍头发,把衣服套好就出去。
她趿着一双绵软的拖鞋,身上是一件冬天穿的厚睡裙,只擦到半干的黑色长发垂在背后,濡湿了一片睡裙。
闻梁倾身,捞起遥控把屋里空调往上调了几度。
可刚一调好,忽然屋内“滴”一声,随即一片漆黑,灯光暗下来,空调也自动关了。
陈喋愣了愣,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好像是停电了。”
她这些天工作时不时就要坐飞机去外地,也没记着要按时交电费,陈喋拿出手机点开APP:“你等会儿啊,我先充个电费。”
冲完电费后还得等半小时才能恢复,没等到重新来电,外卖倒是到了。
陈喋刚要过去开门,被闻梁拉住:“我去。”
他打开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外卖,坐在沙发上把那盘牛肉面和几打酒都拿出来,香味立马腾出来,热气腾腾。
陈喋
从里屋里拿了一个香薰蜡烛出来。
她垂眸看向闻梁,伸出手,手心向上:“给我一下打火机。”
“给。”
陈喋接过,点燃那支香薰蜡烛。
蓝色的火焰蹿起来,瞬间照亮陈喋的半边脸,她眼角轻轻弯了一下,像一把小刷子,在闻梁心上刷了下。
香薰蜡烛散发出昏暗的一点灯光,只能照亮一圈地方,陈喋微微低了下头,黑发从肩上滑到胸前。
她捏着蜡烛杯,手往前伸了伸,递给闻梁。
闻梁抬着头看她,暂时没伸手接。
周围都是漆黑的,只有陈喋捧着一杯蜡烛,照出一个光圈,像是电影中加了特效的光明女神。
他忽然笑了声。
陈喋问:“你笑什么。”
“赚了。”
“嗯?”
他不再说,从陈喋手里接过香薰蜡烛放到茶几上,掰开木筷弯腰吃面。
陈喋拿了条毛巾出来,在闻梁旁边坐下,一边擦着头发。
停电以后,原本打在屋内的暖气也都慢慢冷下来,未干的头发勾着脖子,冷的扎手。
陈喋搓了搓手,往手心哈气,随即闻梁便伸手过来,把她的手抓过去。
他手掌很大,可以轻松把陈喋的手整个包进去,闻梁垂着眼,似乎觉得这动作是再自然不过,捏着她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在口袋里十指交扣着。
“张嫂跟你说什么了?”闻梁主动问。
陈喋把在医院里张嫂说的那些简单复述了遍。
闻梁吃完最后一口面,把碗筷收起来打结:“差不多就是那些事。”
从他口中得到确认,陈喋忽然觉得更加心疼,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那你恨闻怀远吗?”
“以前恨,现在觉得好像也没必要了。”
生死面前,往事散尽。
何况沈云舒至死都依旧爱着闻怀远。
闻梁又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刚才点完蜡烛就不知道放哪了,他抬手在周围沙发上摸了摸。
这时又是“滴”一声。
来电了。
闻梁找到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慢吞吞的呼出一口烟,才开口:“闻怀远去世之前把我一个人叫进病房,他当时已经不太能说出话来了,声音很轻,磕磕绊绊的。”
陈喋安静听着。
“他跟我道了歉,说以前对不起我和我妈,但他这辈子已经没时间改了。”
陈喋忽然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了。
闻怀远丢下一句对不起一走了之,其中一个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而闻梁现在听到这句对不起也早就已经晚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当时却因为那样的事被人用同情或嘲讽的眼光看了这么久。
甚至于沈云舒也曾经想把闻梁带走,纵使最后因为不舍得没有下这个狠心,可终究还是对闻梁产生了伤害。
当时只有十岁的闻梁,陈喋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明白这件事,还在最后跟沈云舒说了一声“没关系”。
可凭什么是这样子呢?
凭什么闻梁就要遭受到这些。
她不说话了,沉默着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倒满酒。
可她刚要喝就被闻梁捏住了手